皖县的三月有些春寒。
入夜就开始起了风,三月的江南往往说风就是雨。
卯时二刻时分,天将亮未亮,因为天空起了云,皖县仍旧伸手不见五指。
一道银蛇冲破乌云,破空而出,照亮整个皖县,跟着是一声巨响。
风刮起路边槐树吱吱作响。
闪光下,一队人马悄无声息,猫着腰一路急奔,逼近皖县中心的县衙。
领头的正是孙策帐下郎将吕范。
眼前的前面县衙,大门紧闭,吕范打个手势,后面众人立即缩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此时他已在四周布下伏兵,亲率五十人藏着火刀火油,只等着放火了。
吕范一双铜铃眼骨碌碌四处扫视,天太黑什么都看不到,也没有任何声音。
“将军!怎么了?”
一个校尉上前,低声发问。
“你不觉得奇怪吗?”
校尉奇道:“哪里奇怪?”
“虽然听说皖县管理不严,并不宵禁,可为何连一个打更的都没看到!”
校尉一听,也起了疑心,这一路走来,确实没看到打更的,别说巡街衙役了。
“是不是有诈?”
吕范苦笑,就是有诈又能如何,任务总是要完成,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得上。
校尉又低声道:“周将军足智多谋,如果有诈也定在将军算计中,又怕他做甚!”
也只有做这样想了。
“但还是要小心,你带人上去点火,记住,火一起,立即和他们会合,不得有误!”
“诺!”
校尉带了数十人,悄悄靠近县衙,取出火刀火油,见还是没有动静,顿时放心。
校尉取出火刀,身边一人取出火油,哗地一声,火油着火,同伴正要将火油桶丢过去……
忽然……
哧地一声,一支长箭洞穿校尉,从脖子上穿了过去,哼也没哼出来,倒地就死。
要丢火油的同伴吃了一惊。
哧……
又是一箭将他将他钉在地上,火油滚落,在地上燃起一片火海,将四周照得通亮。
远处吕范大叫一声不好……
哧哧哧……
火光照亮数十点火人,箭如雨下,将这数十人尽数钉在地上。
吕范傻了。
县衙伏有弓箭手。
吕范急红眼,一摆手,另一个校尉窜出,点燃火油奋力朝县衙跑去。
哧地一箭,又将他钉在地上。
吕范知道,点火无疑就是暴露位置,谁点火谁死。
五十点火的,就剩下十余个跑了回来。
“将军!怎么办?”
吕范都气急败坏了,完不成任务死罪不说,也太丢人现眼了吧。
堂堂一个郎将,连一个县衙都攻不下,岂不笑掉天下人大牙。
“传令伏兵出来,全部攻打县衙不得有误。”
“诺!”
等全部到齐,吕范喝道:“前面!只是一个小小县衙,首先冲进县衙的重奖!”
众人发一声喊,举枪并进,呐喊着朝县衙衙门冲了过去。
哧哧哧……
从县衙屋顶,角落无数箭如暴雨落下。
近三百人,还没冲到门口,就已折损大半。
一个校尉大喝道:“将军,敌人势猛……”
“后退者斩!”
吕范大喝一声,举刀冲在前面,后面剩余将领见状,再次呐喊着冲了上去。
吕范所带都是精兵、老兵,身经百战,见吕范铁了心,面对箭雨再无丝毫畏惧。
被箭射中肩头,拨了下来继续冲锋。
瘸了腿的,爬也往前面爬,口中仍然呐喊者。
冲到门口,剩下百余人,一起发一声喊,撞破衙门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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