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经过了三个月了,时间也渐渐从仲春来到了盛夏。李继在九江的小山村里也算是扎了根,对周围的一切都逐渐熟悉起来。夏天没有多少农活,除了偶尔去田里除除虫,也就基本没什么事了。古代的社会很闲,许多时候,李继总会感觉分外无聊。
大概是以前忙惯了,如今没有事情可做,让李继分外的手痒。这段时间他也不太在乎什么乱世,什么三国了,以自己十岁的年纪,无论怎样都不可能做些什么,充其量也就是决定一下以后跑到哪个势力的范围里,继续苟活着。倒不是说李继没了斗志,只是就算现在规划的再多,也至少要等自己束发后才能真正开始做事。况且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那还不如趁这功夫过过悠闲的生活,也算是给自己放个长假。
窦绍倒是会下棋,经常见他无事时拿着自制的棋盘和黑白棋子去找村里的另一位老者对弈。李继也总会跟着去看,可以看出来,两位老人的棋力都很高超。李继当然也会下棋,但很久之前就总是被人嘲笑为臭棋篓子,不过跟围棋相比,他的象棋却是一把好手,很少能遇到对手,让李继不由得哀叹起这个时代为何没有象棋。
终于有一天,窦绍见李继总是跟着自己观棋,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你也想学下棋吗?”
李继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毕竟这样的脑力活动,实在是在这个时代能找到的为数不多的娱乐了。事实上,李继也考虑过把象棋造出来,可仔细考虑了一番后,他还是决定先缓一缓。自己熟知的象棋可是以楚汉相争为蓝本的,这个背景故事可千万要改一改,万一犯了什么忌讳可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李继和窦绍两人坐在了小茅屋的床上,摆开了棋盘。
一旁阿大阿二还有小阿囡三人也新奇的凑了过来,几个月的相处,让三个小童早就忘记了当初刚见面时的不愉快,这段时间李继还主动给他们做饭。奇怪的是,李继做的饭味道怎么都要比别人的好吃,让几个小孩常常赞不绝口,对他也格外亲热了起来。李继对此倒是不怎么在意,孤儿园长大的孩子有哪个不会自己做饭的。
“看了这么长时间,规则都懂了吗?”
“大致是懂了的。”
李继只能勉强回答,与现代仿周天之度数的十九道棋盘不同,这个时代流行的棋盘都是十七道的,只是坐在了棋盘边,李继就产生了一种颇为怪异的感觉。为了不欺负新手,窦绍让李继执白先行,李继当然不会客气,思索了一阵后,抄起了一颗石质的棋子就啪的放了上去。
“这开局……”窦绍瞅了一眼李继,皱了皱眉,只当是李继胡乱放的,便也跟着落子。
如此这般你来我往的下了十几手,窦绍的眉头反而皱的更深了,李继的棋力很明显不行,确实是个新手。但行棋之间,总是给人一众难以言表的阻塞感,感觉像是在费尽心力的破局,说不出口的不痛快。
身边三个小童明显对下棋本身不感兴趣,只是因为李继要下才跟过来看看,过了一会就感觉无聊了,纷纷离开了床边,出了茅屋后开始玩闹。
窦绍苍老的脸庞上皱纹更深了,落子越来越慢,不时抬头看看李继。而李继却好像是找到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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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只要窦绍一落子,就不假思索的立马填上一子。棋盘上的白子声势越来越浩大,黑子逐渐被杀的七零八落。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的功夫,窦绍指间捏着的黑子终于是下不去手了,只得投子认输,抬起头来认真打量起李继。
“你真没下过棋?”
“没有。”
李继罕见的脸红了一下,但坚决不承认。他是有原则的,做人从不自相矛盾,只要是事先决定好的事,哪怕是犯错后再改,也绝不承认,典型的心服口不服。这把棋局能赢也纯属是侥幸,颇有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意思,用一连串窦绍从没见过的招数勉强赢得了胜利。
“你下棋……怎么说呢。颇为工于心计,有点不计手段了。”窦绍斟酌了一下用词,最后还是讲了出来。
李继对此倒是不以为意,很是淡然的回答:“对弈本就如同是两军对垒,一切皆为胜负,些许手段罢了,只要能胜,那就是好的。”
窦绍有点不太同意,欲言又止:“下棋可是君子之学……”
“那只要是君子下棋就好吗?”,见窦绍沉思了片刻摇摇头,李继继续追问,“那下棋好的就是君子吗?”窦绍立马就摇起头来。
“如此,是不是君子依靠下棋是做不得准的。”
李继的这番话显然是诡辩,这时候的围棋很讲分寸,讲究个点到为止,这种死缠烂打般的手段一般来说轻易不会有人用。可李继下棋纯粹是为了享受胜利的快感,尽管窦绍本身的棋力很是高明,但终究被他从后世棋谱上死记硬背下来的接二连三的小手段杀的溃不成军,这也让李继心里充满了一种欺负古人的满足感。
窦绍显然是想到了不一样的东西,深深看了李继一眼,说了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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