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鹏举接到王源之的请帖,就乐滋滋的过来了,没有半点拿捏姿态的意思。
作为“圈内人”,徐鹏举很明白那些拿着生肖令的豪商意味着什么,像这南京城内,那皇宫之中,已经改为议事院的奉天殿,那里固然有着半个大明的话语权。
作为议长的杨廷和不仅能够与皇帝分庭抗礼,更在事实上已经害死了一位皇帝。
看起来,杨廷和权势滔天,是一切的幕后黑手,但,这只是基于士大夫阶层游戏规则里面诞生出来的代表而已。
因为代表了整个士大夫阶层,杨廷和才有这份力量。
等到杨廷和退下去,就会有新的“议长”产生,杨家也从此与这份力量无关了,即便后代争气,人走茶凉后又能余下几分荫泽?
“杨廷和们”的强,是一时的,手握生肖令的十二家豪商,他们的财富却是可以世代相传的。
所以。
徐鹏举哪怕是对杨廷和都敢嬉笑怒骂,只要不真正冒犯,并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对于王源之,他是相当客气的。
两人一番寒暄,入席就坐。
徐鹏举主动热场,热情敬酒,酒过三巡后,立马开门见山,说道:“登闻鼓实属治国神器,当由小天师护送进京,献给陛下!”
张执象与王源之对视一眼,没有想到徐鹏举如此上道。
这个有些胖,看着像个大肚将军的国公爷,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草包纨绔,实际上心思相当玲珑。
“若真以登闻鼓治律法,是否会太严苛,导致适得其反?”
王源之反而有些“担忧”的问道,徐鹏举当即大手一挥,豪迈道:“诶!王家哥哥这话就说错了,这行军打仗,火炮是不是要因为杀业太重而不用?那是决计不能的。”
“夷狄所畏中华者,火器也。”
“天下奸邪所畏律法者,登闻鼓也!”
徐鹏举掷地有声的拍着大腿,表示着坚定的决心,但紧接着,他痛心疾首的一拍掌,控诉道:“我等为天下万民秉持公正,此乃功德无量的善事,可这等好事,总有小人不识好歹,必然竭力阻拦。”
“某虽有心,但无计可出。”
“不知道哥哥有什么办法可以将登闻鼓安然送至京师?”
徐鹏举跟个人精似的,提溜一转,便把球踢回了王源之这边,等着听王源之和张执象他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如果不靠谱,这个胖子怕是就要推脱了。
王源之眼睛微微一眯,没有回答,反而坐了回去,自顾自的添了一杯茶,这让徐鹏举偷偷打量的眼睛不由眨了眨,没搞明白。
这时张执象说道:“春江水暖鸭先知,他们暂时还想不到登闻鼓的作用。”
“但,只要我们带走登闻鼓,他们便能立刻反应过来。”
“一路上的险恶,恐怕难以想象。”
“所以,为了顺利突围,我们必须想办法打一个时间差,在他们发现之前,我们要已经离开,并且走出一段距离才好。”
张执象说着下午与王家父女商量的计划。
带走登闻鼓,最好的办法就是“偷天换日”,让这场围绕登闻鼓的争锋尽快的合理落幕,而他们在两方的争斗中偷出登闻鼓,将其带往京师。
若是不被发现,悄无声息的完成,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即便被发现,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他们,在面对追杀时,突围的几率也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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