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寒冬至,少儿离家已是四年之期。
陈国皇宫之内,陈皇壮年,膝下有九子。
而这九子之中,以陈易天赋最为人所知。
天生神眼能看破一切万法,剑道无双,不过十四便可击败皇宫剑士。
最让人所不知之人,便是那寂寂无名从外归来的九皇子陈浩。
“下雪了,娘亲。”
陈浩欣喜的跑进里面,雪在他的肩头留下薄薄一层。
母亲脸色苍白,见他肩膀粘雪,依旧是微笑着将其抹去。
“咳咳。”想要开口,发出的却是咳嗽之声。
担忧的看着母亲,自从来到这陈国之后,母亲身上的病情就加重了。
“浩儿,娘没事。”
脸上那温婉的微笑,不愿让自己的孩儿担心。
她问道:“浩儿今日可有虽东方先生学剑?”
“嗯!”
用力的点头,陈浩记得母亲的话,父亲喜欢聪明的孩子。
所以他修炼的很努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东方东的口中,他从来听不到一句夸赞。
不愿意让娘亲担心,陈浩道:“东方先生说我天资很好,还传授了我《大易剑诀》。”
“娘亲知道,浩儿一定是个好孩子。”听到这里,母亲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抚摸着陈浩小火人一般的暖烘烘的头发,母子二人在这个冬天依旧如往常一般。
只是这外面的雪,越下越大。
仿佛就像是一场白色的送别,白色的雪花落在地面,化作了一层接着一层的雪被掩盖着尘土。
立冬。
母亲的病情加重了。
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婉,只有那深深地憔悴。
病魔折腾着这位妇人,她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来了几次太医,开了几次的药方,结果都是一样。
“夫人这是积劳成疾,只需要好好调养便行。”
这样的话,陈浩听到了太多了。
几乎每一个过来的太医都会对着那个憔悴面容的女人这样说。
而母亲也都是微笑着点头说没事,然后多谢太医将其送走。
这已经是第十三个太医了,他们好像串通了说辞一般,每个人都只会说一样的话。
今日修炼,陈浩没有学剑,而是抱着一本炼丹书再看。
既然太医治不好母亲,那就让自己来。
东方东见到后十分的愤怒,一把火将那本丹书烧毁。
他气道:“好好练剑!”
他的口吻更像是在下命令,这让陈浩的内心微微有些不舒服。
见他生气,东方东威胁道:“你若是不好好修炼,我就将这事情告诉你母亲。”
陈浩知道母亲最喜欢自己认真修炼,一听到这话,这个不过是七岁的顽童只能够乖乖照办。
大雪。
如这个季节的名字一般,大雪沉重的压下。
这个宫内似乎被染上了疾病一样失去火力,惋惜那些叽叽喳喳的小鸟去哪都不见了。
宫女跟侍卫全部消失,陈浩的母亲躺在病床上,她的脸色就像是外面的雪,是那么的苍白。
嘴唇干裂没有一点血色,母亲已经从当初那个温婉的女人变成了如斯憔悴。
但哪怕是这样,这个女人依旧笑着安慰自己的儿子,道:“浩儿,没事,娘亲只是有些累了。”
眼睛里面攒满了泪水,陈浩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哭道:“娘亲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太医!”
说罢他就要出去,但是手上的那只手没有松开,反而紧紧的握住。
母亲虚弱的身体之中莫名爆发出一股力量,她拉着陈浩的手,怔怔的看着那张跟那人相似的面容,“浩儿,让娘亲多看看你。”
哪怕是陈浩幼小的心灵,此刻也知道该是什么状况。
他跪下了,脸上的泪水早已经泣不成声。
母亲虚弱的声音传来:“浩儿,别离开娘,好么?”
“娘,我就在身边。”
母子在这冰冷的宫殿里依偎着。
冬至。
母亲走了。
仿佛是老天都看不过去,这个一心盼望见到丈夫的女人撑了三天。
最后还是撒手离去了。
陈浩抓着母亲的手,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消去。
而那些消失的侍卫宫女,在母亲走后仿佛又突然出现了。
一个个井然有序的宫女走进里面,齐齐跪下流泪哭道:“夫人。”
她们在此刻流下的眼泪,竟是比修炼时的剑,还要刺人。
麻木的看着那些人将自己的母亲抬入棺中,母亲就葬在了城外的一座桃树林内。
东方东说,这是母亲最喜欢的地方。
然而,陈浩记得一本书上说过,桃木镇鬼。
那漫天红色之下,母亲就在那里躺着。
雪很冷,冷不过这人心。
陈浩在这一刻仿佛成长了许多,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面对母亲时的憨态笑容。
更加让他寒心的是,那个男人,名为父亲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为什么。”
孤单的小人站在雪中任由风雪落在身上,陈浩不解。
母亲明明那么爱你,为什么你连她最后一面都不愿意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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