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道:“原先不知,也是看到那封信才知晓的,以往家里老人从不提起姑母。”
李石又问:“那你为何说这事可能酝酿大祸?”
“正大之事,无不可对人言,如今姑母失踪,李老爷又亲自上门询问,其中必有隐情,若是简单的失踪案,又何必亲自上门询问……且是极有可能涉嫌阴暗之事,再思李老爷刚上任,青云寺一案已经告破,那第一要务必然是查查上任行走周老爷被害一案……如此一想,小生惶恐,万一姑母姑父涉嫌此案,家父隐瞒重大线索不报,后果不敢想象。”
李石不由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你倒是想的通透。”
孟清缓缓摇头:“无非是亲疏有别罢了,我父亲与姑母终究是幼年生活在一起的兄妹,而我,拢共也不曾见过姑母两回。”
待孟清离开后,李石走回原处,赵二开口道:“不想着孟秀才到有意思。”
李石心中的嫌疑人多了一个,想问题的角度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他思索着,万一幕后黑手是这个一直隐瞒自己真修身份的孟氏,那想把她找出来,关键在何处?
他手一挥道:“孟清追来之事不可对任何人说,你速速回行走衙门,让王参军派人去把王明请到行走衙门,看住他,我不没回去之前,不准他离开。”
赵二领命回县城,李石则直奔葛元家。
葛元听闻李石来访,连忙出门迎接。
“行走老爷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只是家有丧事,怠慢了。”
李石大门口已经挂起了白布,走进院子,灵堂也设好了,只是四周空荡,只有吓人在布置,还未来人吊唁。
李石见此情况,对葛元道:“虽公示了案情,但终归尚未定案结案,此时便设灵堂,是否早了些?”
葛元道:“行走老爷不是说已经可以证实我家夫人确实被害了吗?”
李石看了眼灵堂上摆放的棺材:“死不见尸,哪里那么容易就做结案,本官来此就是要告知你,你家夫人或许并未被害,案情还有待进一步查明。”
葛元大惊:“怎会如此?那血衣的的确确是贱荆的啊,若她未被害,那血衣又作何解?”
李石死死盯住他:“尊夫人可曾修行?修为如何?”
葛元被李石这一问惊的神魂颠倒,当即身体一颤,下意识后退一步,然后意识到不对,才立即苦笑道:“行走老爷说笑了,贱荆乃寻常妇人,平时就练些养生拳脚,哪有什么修为可言。”
李石肃穆道:“散人不可言慌,你与孟氏都师承其父孟源,据我所知,她已然是真修练气士。”
葛元愣了一下,连忙摇手道:“行走老爷误会了,贱荆原先确实是真修练气士,可十几年前与我外游时遭遇妖怪,受伤毁了丹田,早就变成普通妇人了。”
这回倒是李石怔住了,他不曾想葛元居然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不过很快就联想到之前孟唯仙所说其子五岁夭折之事,便直接说出来:“莫非就是那次?”
葛元回忆起往事,情绪低落,叹道:“正是那次,我夫妻二人远行回来,在七段河边遭遇了鱼妖,虽拼命斩杀了此妖,为此她……还毁了丹田,失了修为,可我那可怜的儿子,还是不幸遭了妖气,才五岁啊……此事一直是我夫妻的心结,自那以后,都不愿再提起,唉……”
说到伤心处,葛元忍不住抹起泪来。
李石看得出来,他是真伤心,比之前任何时候都伤心。
若没有那封信,李石真有可能直接信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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