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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项康在少帅军营地中的各种夜战安排,单说少帅军的使者携带着书信和木盒来到了徐县秦军的营地后,虽然徐县秦军的主将王鼗很快就接见了少帅军的使者,然而打开了少帅军使者带来的密封书信仔细一看后,王鼗却顿时气得吼了起来,原来项康在书信上这么写道:
“王鼗竖子,你身为徐县左尉,受命率军增援僮县,不思披坚执锐,一决雌雄,只顾闭营自保,与妇人何异?一件女装送你,若无胆量,尽可穿上,如有胆量,明天午时,僮县西郊,决一死战!大楚少帅,项康!”
吼叫着,王鼗直接砸开了那个密封的木盒,结果里面装的,还真的是一套女子衣服——还是民间老太太喜欢穿的女子衣服。结果看到这点,旁边的徐县秦军众将当然是怒不可遏,纷纷拔剑要把少帅军的使者当场斩杀!好在王鼗还算冷静,及时喝阻道:“且慢,两国相争,不斩来使,这个人不能杀,本吏还要让他带信回去!”
言罢,王鼗先是在战书上批下了来日决战四个大字,然后命人将少帅军使者重打二十军棍,让他携带答复书信和女子衣服交给项康。再接着,王鼗一边命令军队立即抓紧时间休息,准备夜战,一边派人火速入城,去请与自己素来交好的郝霸过营见面。
不一刻,郝霸被请到徐县秦军营中,才刚一见面,王鼗就把刚才发生的事对郝霸飞快说了,结果郝霸一听大惊,忙说道:“王大兄,你可千万别上当,项康这个逆贼是出了名的诡计多端,在下相的时候,他就是一边约我们顾县尊在第二天正午决战,一边在当天晚上突然出兵偷袭我们的营地,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还直接害了我们的顾县尊。这次他故技重施,表面上约你决战,只怕今天晚上又要派乱贼军队来偷袭你的营地。”
“我当然不会上当。”王鼗冷笑说道:“上午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情况不对了,乱贼那边派出了许多的斥候快马在我的营地四周窥探,当时我就怀疑乱贼想打我营地的主意。所以他派人来故意羞辱我的时候,我就将计就计,假装上当答应决战,又让士卒抓紧时间休息,准备夜战,就等着他今天晚上来偷袭我的营地,杀他一个丢盔卸甲,屁滚尿流!”
“王大兄妙计!”郝霸鼓掌,又迫不及待的说道:“王大兄放心,我这就回去叫我的人也准备夜战,等乱贼来偷袭你的营地的时候,也出兵帮你破敌!”
“不!郝大兄,我觉得你有更好的选择。”王鼗摇头,说道:“你叫你的人马准备好夜战,今天晚上敌人来偷袭我的时候,你用不着出兵帮我,可以直接从北门出兵过河,走僮水北岸的道路,反过来去偷袭乱贼的营地,杀乱贼一个腹背受敌,前后两难。如果我这里能够把乱贼的主力诱出营地,让他们的营地空虚,说不定你就可以一战破敌,直接一脚踹了乱贼的大营!”
郝霸一听大喜,赶紧向王鼗连连拱手道谢,当即与王鼗约定在夜间联手出兵,徐县秦军负责对付少帅军的夜袭军队,乘机引诱少帅军出兵接应败兵。郝霸则负责亲自率军偷袭少帅军营地,杀少帅军一个首尾难顾,也乘机争取一举击破少帅军营地,然后王鼗与郝霸各自组织自己麾下的士卒备战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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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逐渐昼短,才刚到了初更过半,天色就已经逐渐黑定,按照王鼗的布置安排,徐县秦军故意按时息灯灭火,只留少许士卒守卫营门,装出军队已经入睡的模样,实际上却暗中派出了四百士兵,分头埋伏在大营的左右两侧,营内士兵也是人不解甲,刀不离手,藏在营帐之中等待少帅军前来偷袭。
被王鼗料中,二更过半时,果然有一支少帅军鬼鬼祟祟的摸到了徐县秦军的营地附近,笨手笨脚的试图夺取秦军营门,妄图杀入营内故技重施,又杀秦军一个措手不及。秦军营地战鼓齐擂时,早就按捺不住的秦军伏兵立即从两翼杀出,枕戈待旦的徐县秦军主力也在王鼗的亲自率领下从正面杀出,三面夹击少帅军的夜袭之兵,少帅军发现中计不敢与敌,赶紧掉头夹着尾巴就往来路狂奔,妙计得手的王鼗得意洋洋,亲自统兵全力追杀。
与此同时,郝霸也亲自率领一支五百人队从北门出营,通过一直被自军控制的北门桥梁直奔僮水北岸,溯流而上,直接杀向少帅军的营地。
先来看王鼗这边,虽然少帅军逃跑的速度飞快,但黑夜之中人声鼎沸,王鼗亲自率领的徐县秦军依然还是可以轻易的咬住少帅军的败兵不放,也很快就追着少帅军的败兵来到了少帅军的营地附近。然后王鼗又得意洋洋的发现,少帅军营地内果然是一片慌乱,到处都是火把和报警锣声,很明显没有料到自军的偷袭军队会遭到惨痛失败。接着王鼗也不迟疑,马上就命令军队加速上前,又分出骑兵去奔袭少帅军的浮桥渡口,妄图切断少帅军败兵的归路。再然后……
再然后,王鼗当然发现自己上了项康的恶当,战鼓声中,先是徐县秦军的背后突然出现了一支少帅军的军队,吼叫着猛冲徐县秦军的背后,前方的少帅军败兵也马上掉过头来,与后方的伏兵前后夹击徐县秦军。而当手忙脚乱的徐县秦军被迫分兵而战的时候,鼓声又起,又有两支少帅军从左右杀出,配合友军四面夹击徐县秦军。
毕竟只是县兵,即便接受过一定的军事训练,也远比不上北方草原上和南方丛林里的秦军主力,黑灯瞎火里被少帅军四面包围,徐县秦军就是想不大乱都难。而更糟糕的是,少帅军将士虽然一直是靠偷鸡摸狗打顺风仗,但毕竟是真正上过战场见过血,已经多少积累起了一点实战经验,冲杀间已经初步懂得如何互相配合,何时该玩命,何时该暂时退让,这时候又是再次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依然还是以众凌寡打顺风仗,所以少帅军的乌合之众们就是想不一个个神勇无敌都难,冲杀间一个比一个玩命,也一个比一个奋勇,四面围着徐县秦军按着暴揍,很快就把倒霉的徐县秦军砍得人仰马翻,杀得尸横遍野。
招架不住少帅军四面围攻的王八拳,徐县秦军的士卒纷纷四散逃命,王鼗身边的将领亲兵也纷纷劝他赶紧撤退,然而王鼗却依然选择了咬牙坚持,因为王鼗还有一线希望,就是从北岸出兵的僮县秦军及时向少帅军营地发起进攻,围魏救赵逼少帅军退兵,也争取扭转战局,反败为胜。所以即便形势危急,王鼗依然不肯让身边亲兵放下自己的王字大旗,拼着多受损失也要壮着胆子挺住。——当然,为了谨慎起见,王鼗还是接受了自己亲兵的好意,早早就换上了一身士卒的衣服,随时准备着乘乱逃命。
王鼗的如意算盘当然失算了,以项康的奸诈,又如何能不防着僮县秦军突然从北岸出兵,乘夜向自己的营地发起进攻?所以当僮县右尉郝霸带着军队来到了少帅军营地附近后,原来还黑黢黢的少帅军营门处当然是马上火把通明,无数明晃晃的箭头从营地的栅栏中伸出,虎视耽耽的对着乘夜杀来的僮县秦军。
为了给南岸的友军分担压力,郝霸硬着头皮率军发起了冲锋,然而少帅军将士则根本不给敌人靠近营地的机会,僮县秦军才刚杀到近处,少帅军马上就是乱弩齐发,迎头痛击胆敢袭营的僮县秦军。在兵力不够充足的情况下,一向喜欢躲在后面设计害人的项康也亲自披挂上阵,带着自己的亲兵队担任总预备队,随时准备补漏堵缺。
还是很可惜,项康没能捞到亲自杀敌的机会,在少帅军将士的严密防守面前,僮县秦军就是想连靠近少帅军的营地栅栏和护营壕沟都难,更别说是冲进少帅军营地和武装到了牙齿的项康亲兵队,只能是象一群苍蝇一样,乱糟糟的在少帅军营地旁边不断游走,每次冲锋都被少帅军的弩箭射得鬼哭狼嚎,抱头鼠窜,被迫撤回去重整队伍,还如此往来不休。
与此同时,南岸战场上徐县秦军也已经彻底招架不住,为了活命,身边士卒越来越少的王鼗只能是无奈的让亲兵放下自己的王字大旗,放弃对军队的指挥,在一队亲兵的保护下狼狈逃向人声稀少的黑暗深处,余下的徐县秦军更是一哄而散,抱头鼠窜逃得只恨爹妈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依照项康的战前布置,彻底杀溃了徐县秦军之后,南岸战场上的项庄很快就让亲兵吹响了集结号角,让自己麾下的士卒返回自己的旗下侯命,准备率领本部人马回援大营。项康的好兄弟冯仲则担起了追击重任,率领包括项猷、项睢等项家子弟在内的少帅军将士全力追击敌人,拼命砍杀俘虏,尽最大限度的削弱徐县秦军。
追击期间,冯仲还想起了今天散帐时的情景——当时项康安排完了军队布置下令散帐后,又单独把冯仲留下,拍着冯仲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冯大兄,我不可能一味的依靠我们项家子弟,你要站出来,给我多点忙,但是为了堵别人的口,你也要在战场上多有点表现,这样我在帮你说话的时候,才可以底气充足一些。”
明白项康的弦外之音,平时其实有些胆小的冯仲当然在战场上表现得十分疯狂,带着少帅军将士,楞是一直追杀到了徐县秦军的营地门口,并在追击战中斩首近百,俘虏了超过六十人的徐县秦军,让项康更进一步提拔重用自己有了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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