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婴和陈婴军众将大为心动的时候,冯仲也连连点头,说道:“没错,陈先生,我就是例子,在结交项少帅以前,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小亭长,家里十天里能有七八天不见酒肉,可是自打跟了项少帅先后,我先是官升游徼,然后又当上了少帅军的都尉,受命守卫徐县大城,不但天天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还又迎娶了两房小妾,过上了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你们如果象我一样,跟上了项少帅这样的贵人,我保管你们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陈婴更加动摇,犹豫着说道:“冯都尉,冒昧的问一句,项少帅的气量如何?会不会重用我们这些后来才依附他的新人?”
“哈哈哈哈哈。”冯仲哈哈大笑了,大笑说道:“陈先生,这你就白担心了,我们项少帅的气量大得你不敢想象,我冯仲活了三十多年,就没见过比我们项少帅气量更大的人!”
言罢,冯仲赶紧把自己和项康结交的经过仔细说了,尤其是说了自己先是和项康结仇,然后项康却以德报怨的事。陈婴听了不再犹豫,马上就转向自己的部将说道:“各位,冯都尉他们的高见,想比你们也听清楚了。不错,光靠我们自己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成就什么大事的,还很难挡得住暴秦军队的反击,还有其他敌人对我们东阳的窥视,只有归附项康项少帅,才是我们的最好选择,让我们既可以不用担心敌人的威胁,又可以在他的指挥下开疆拓土,成就大业,让我们将来可以封妻荫子,富贵终身。”
“还有。”陈婴又说道:“冯都尉他们刚才还没说,其实项康项少帅,还是我们楚国武信君项燕的后人,武信君的名望,想比你们就没有一个人不知道。项少帅首举反秦义旗,延续武信君的复楚伟业,我们归附于他,不但没有任何的丢脸,相反还是我们的光荣。所以我觉得,我们就不必犹豫了,现在就接受冯都尉的邀请,直接加入少帅军如何?”
被冯仲和那个韩姓亲兵说服,又见陈婴也下定了决心,普遍没有什么主见的陈婴军众将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全都拱手行礼,表示愿意和陈婴一起加入少帅军。冯仲大喜,赶紧拿出了项康用快马送来的印信,代表项康当场册封陈婴为少帅军都尉,陈婴跪谢接过,率众将一起立誓效忠项康,宣誓永不背叛。
喜气洋洋的时候,帐外突然又传来了项伯请求拜见的消息,已经决心加入少帅军的陈婴毫不犹豫,马上率领众将出帐迎接,冯仲也领着几个亲兵跟上。而到得大营门前与项伯见面时,项伯只是随意的行了一个礼,然后马上就迫不及待的问道:“陈先生,听说我们徐县的冯都尉来了你这里,他在那里?我有急事要和他商量。”
听到这话,冯仲当然赶紧站了出来向项伯行礼,项伯则一把拉住了冯仲,说道:“冯都尉,过来一下,关于如何邀请陈先生加入我们少帅军的事,老夫想和你仔细商量一下。”
“回禀大师,不必商量了。”冯仲笑眯眯的答道:“陈都尉他已经接受了末将的邀请,答应率领东阳义军加入我们少帅军了,项少帅派人送来的都尉印信,末将也已经代表项少帅颁发给他了。”
“这么快?!”项伯难以置信的大吼,“已经答应了?还已经册封了?真的假的?”
不知道项伯的反应为什么这么激烈,但陈婴还是亮出了刚拿到手的少帅军都尉印信,微笑说道:“项大师,当然是真的。不信请看,这是冯都尉刚代表项少帅颁发给我的印信。”
看着陈婴手里的印信,原本还想逼着冯仲把招揽机会让给自己的项伯如遭雷击,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道:“陈都尉,你……,你这次怎么,怎么这么爽快?”
“当然是冯都尉的诚意让末将感动。”陈婴话里有话,说道:“冯都尉刚到盱台,连城都没进,马上就亲自过营来和末将见面,招揽诚意如此赤诚,末将如果再不答应,岂不是太过对不起冯都尉的一片盛情了?”
项伯目瞪口呆,也顿时悔青了肠子,在心里惨叫道:“早知道可以这么容易,我就应该听子房的话,直接就过营来表明诚意啊!我怎么就没听?我们怎么就没听啊?”
项伯的痛苦煎熬还在后面,被陈婴和冯仲强拉进营地里吃了一顿味同嚼蜡的宴席后,才刚回到项猷军的营地,秦嘉就再一次遣使来和项伯联络,要求项伯兑现他之前许下的诺言,立即把盱台城池移交给他驻防。项伯无奈,也只好厚着脸皮进城来和冯仲见面,与冯仲当面讨论对策,然而冯仲却是理直气壮,说道:“大师,盱台城是末将拿下来的,末将没有和秦嘉缔结什么协议,当然不能移交给他。还有城里的钱粮,看在友军的份上,末将或许可以给他支援一点,但是想分一半钱粮给他,绝无可能。”
“那老夫怎么向秦嘉交代?”项伯痛苦的呻吟问道。
“大师,这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和他秦嘉讲道理不就行了?”冯仲反问,又说道:“再或者,大师你直接向项少帅请令吧,只要项少帅下令让末将交城,末将二话不说,马上率军离开,让他秦嘉进城驻扎。”
被逼得没办法,又不能逼着冯仲交城,项伯也只好在第二天与秦嘉见了一面,在寒风如刀的旷野里给秦嘉讲道理,可惜秦嘉却是一个胡搅蛮缠的主,一口咬定项伯此前曾经亲口承诺把盱台城让给自己,逼着项伯立即兑现承诺。说得急了,秦嘉还直接拔出佩剑,红着眼睛咆哮道:“姓项的!事情是你答应的,你答应了就得兑现,今天你要是不把盱台城让给我,你就别想过得了这一关!”
项伯的卫士也纷纷拔刀拔剑,气红了眼的秦嘉大怒,干脆直接一剑向项伯劈下,颇有武艺的项伯虽然及时闪过,却也被秦嘉的剑锋挂伤了脸庞,留下一道血口。再接着,双方的卫士刀剑相交间,早有准备的秦嘉军营中还飞奔出了两百多名骑兵,气势汹汹的直接向这个方向杀来,项伯大惊,赶紧上马撒腿逃命,结果项伯倒是靠着马匹的速度带伤逃回儿子的营地了,可项伯带出营的卫士却全部遇害,被秦嘉军骑兵杀得干干净净。
事情还没完,准备充分的秦嘉军又迅速出动了大批军队,直接攻打项伯父子的营地,项猷军措手不及,被秦嘉军直接攻破营地,被迫陷入近身苦战,好在冯仲和陈婴及时出兵过来救援,花费了不小的力气,总算是把秦嘉军杀退,然而双方的士卒却死伤不在少数,大半个项猷军营地也化为废墟。同时秦嘉军突然倒戈相向的原因逐渐传开后,项伯的名声也彻底被拿来扫地,少帅军将士愤怒项伯的卖土求荣,引狼入室,秦嘉军上下则更是把项伯痛恨到了极点,不断将项伯言而无信食言而肥的丑陋行为向各地散播,彻底败坏了项伯那点不多的可怜名声。
攻打项伯父子的营地失败之后,怒气冲冲的秦嘉军连夜就撤兵退走了,看在同是反秦友军的份上,少帅军也没有出兵追杀。项伯则是又气又羞,借口有病好几天都没敢和外人见面。不过就在项伯羞愤得几次想要自杀的时候,项猷却突然喜气洋洋的来到了他的面前,欢天喜地的说道:“阿翁,好消息!好消息!二伯他起兵了!二伯他也在会稽郡起兵了!还直接拿下了整个吴城!顺利的话,我们很快就可以和二伯的军队会师了!”
就象是打了一针强心剂,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动弹的项伯一下子跳起,仔细问明了项梁起兵的经过后,血色也很快就回到了项伯的脸上,一拍大腿就说道:“快,给你康弟写信,请他把南征广陵和堂邑的差使交给你,我们父子一起南下,去迎接你二伯北上!”
“父亲,这个不太可能吧?”项猷苦笑说道:“前几天才出了那样的事,孩儿我的营地都被敌人打破了,军队也折损不少,阿弟怎么还可能把这个差使交给我?”
“这个差使不交给你?难道还要交给冯仲那个外姓人?”项伯又一次声音高昂的咆哮,吼道:“马上写信,让你阿弟把陈婴的军队也划交给你指挥,我们一起南下,去迎接你的兄长!”
咆哮完了,项伯当然又迫不及待的幻想起了项梁北上,自己和同胞兄长联手,把不孝侄子项康摆布得死去活来的美好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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