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走投无路的秦军只能是舍命向前,拼命冲击当道拦截的冯仲军队,可是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的秦军将士,现在又如何可能打得赢以逸待劳的冯仲军队?即便是章平亲自率军冲锋,也即便是章平直接出动了陇西精锐突击,曾经骁勇无敌的陇西精锐在这一刻也冲不垮冯仲麾下的乌合之众了,相反还被从容迎战的冯仲杀得是尸横遍野,血流积洼。
这个时候,项康也已经带着少帅军追兵赶到了现场,看到冯仲的主力竟然就在砀县,原本还无比担心的项康当然是狂喜到了极点,也不做任何的犹豫,马上就催兵猛攻,与冯仲前后夹击秦军败兵。
事情到了这步,即便是换成了韩姓亲兵统率秦军也肯定是无力回天,更别说是靠着兄弟关系才当上秦军偏师主将的章平,少帅军主力只一个冲锋,困乏绝望的秦军大队就马上土崩瓦解,士卒四散而逃,章平也没有任何选择,只能是匆匆换上普通士卒的衣服,扔掉自己的将旗,带着骑兵撒腿逃命,少帅军挥师猛击,象砍瓜切菜一般的肆意屠杀秦军将士,斩首无数,并抓获了数量庞大的秦军俘虏。
这一场仗辛苦就辛苦在追击上,可是真正的交战却只用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战斗,西进彭城的五万多秦军几乎全军覆没,董克等诸多秦军将领或是被俘,或是被当阵斩杀,只有少数骑兵侥幸逃出战场,余下的军队不是被少帅军歼灭,就是被迫当了俘虏,同时少帅军此前被迫或者主动放弃的彭城西部城池,也几乎全部重新回到了项康的魔爪之中。
零星的战斗还没结束,项康就已经策马冲到了冯仲的面前,见面后项康还二话不说,马上就重重几拳砸到了冯仲的身上,然后又勒住了冯仲的脖子,恶狠狠问道:“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暴秦军队会往这里来,早早就把你的主力拉到了砀县以逸待劳?”
“分析,分析。”冯仲笑嘻嘻的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少帅你会把暴秦军队逼到这一步,但是被我追杀的暴秦军队既然抢先一步逃到相县,又抢在我之前弃城西逃,所以我觉得相县的暴秦军队一定会在弃城撤退前派人和章平匹夫联系,章平如果收到这个消息,也一定不会再去相县,也肯定不敢去还被我们控制的下邑,只会往砀县来,所以我就赶紧带着主力先来砀县了。”
“那你就不怕相县的暴秦军队没能及时联系上章平匹夫,那个匹夫去了相县?”项康好奇问道。
“没关系,就算出现了这个情况也没关系。”冯仲笑道:“我让项猷兄弟带着四千军队留守了在相县,交代他说暴秦军队穷途末路,就马上出兵拦截,如果暴秦军队势大,就只许守城,不许出战,到时候暴秦军队进不了城,补给不了粮草,就只能是继续西进芒县,我只需要随时保持和相县的联系,发现暴秦军队进兵相县,就马上把主力拉到芒县去,照样可以把暴秦军队堵在芒县城下。”
“有你的!”项康勒得更紧,笑着说道:“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怎么就没发现冯大兄你有这么厉害的本事?早知道你这么能用兵,我就应该拜你为上将军,让你替我带兵去打仗,这样我就省心多了。”
冯仲被项康勒得求饶,也几次偷看韩姓亲兵的模样,每次都是欲言又止,想向项康举荐韩姓亲兵,可是没办法,自私心理每个人都有,考虑到韩姓亲兵如果被项康要走,自己今后就再什么得力臂助可用,冯仲还是闭上了嘴巴,选择了能瞒一日算一日,没有向项康交代自己的底牌。
砀县城小,即便是容纳冯仲的主力都十分吃力,所以在打扫战场的同时,项康也只好选择了让军队在城外立营休息,同时又冯仲的引见下,认识了此前自愿带着军队和地盘加入少帅军的陈婴,还有冯仲在实战中替自己发掘的几名少帅军后起之秀,对他们好言安抚,极尽笼络,同时又让人在刚建立起来的中军大帐里布置宴席,与众将一同庆祝这次的大胜。
在此期间,已经熟悉了冯仲做派的韩姓亲兵倒是没有在意冯仲习惯性的一再抢功,也没有急着跳出来告诉项康,说冯仲这段时间的漂亮仗其实都是自己打的,只是耐着性子借着这个机会仔细观察项康。好在对于项康的第一印象,韩姓亲兵勉强还觉得不错,为人没有架子,能够礼待冯仲麾下的偏师将领,谈吐斯文,文化水平比正宗泥腿子出身的冯仲高出不止一截半点,做事爽快,用兵也还马马虎虎,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象冯仲一样,可以做到从善如流,会不会有什么刚愎自用的弱点。
“不用着急,先看看再说。”韩姓亲兵拿定主意,暗道:“反正他也只是一个少帅,他头上还有一个元帅项梁,这个时候就算得到了他的重用,将来项梁来了,我也还得在项梁面前证明我自己。与其这个时候冒着得罪冯仲的危险出头,倒还不如再耐心观察一下,看看项家叔侄到底值不值得我辅佐,究竟谁更值得我辅佐。”
韩姓亲兵悄悄拿定这个主意的时候,意外发生,帐外有人突然进帐报告,说是战俘营那边发生骚乱,有一些秦军俘虏发起暴乱,逼得率军看守战俘的丁疾痛下杀手,已经杀了一些秦军俘虏武力镇压动乱,项康听了奇怪,问道:“俘虏为什么要暴乱?有没有原因?”
“回禀少帅,听说是暴秦俘虏要吃的,我们的后军又一时半会造不出饭,暴秦俘虏就说我们要故意饿垮他们,然后把他们全部处死,所以就闹起来了。”来报信的丁疾军信使如实答道。
“这些狗贼!”朱鸡石一听破口大骂,说道:“少帅,用不着客气,反正都是从关中来的暴秦狗贼,干脆直接全部杀了算了。”
好几个深恨暴秦朝廷入骨的少帅军将领纷纷附和,都觉得这次抓到的秦军俘虏都是关中而来,不必有任何的心慈手软,与其白白浪费粮食养活,倒还不如直接一刀宰了干净。好在项康没听这些馊主意,还下意识的想起了自己堂哥项羽在历史上的杰作——坑杀二十万秦军俘虏,坑得关中百姓个个对老项家恨之入骨,刘老三才刚反攻打进关中,关中百姓就纷纷加入刘老三的军队攻打老项家,也把关中和巴蜀这些秦国旧地变成了刘老三的稳定战略后方。
也正因为项羽这个血淋淋的例子,所以只是稍一思索,项康很快就命令道:“晁直将军,你带你的本部人马去给丁疾帮忙,先把战俘营控制住,但是不许随便杀人,我马上就去亲自安抚战俘。另外再告诉丁疾,叫他优先控制战俘,不许滥杀无辜。”
晁直领命,马上就出帐去率领军队出动,项康则又说道:“各位将军,看来我们得过一会再尽兴庆祝了,大家都和我一起去看一看情况,这事如果处理不好,对我们以后的战事肯定影响很大。”
众将答应,韩姓亲兵也瞟了项康一眼,暗道:“看你的本事了,这件事处理不好,是对你今天的战事影响很大,但你如果处理好了,今后你就可以受益无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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