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拘谨地坐在沙发上,脸上是局促的笑容,“北尧,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霍北尧身着笔挺的西装三件套,衣冠楚楚地坐在黑色真皮座椅上,单手微撑下颔,看着他,淡笑,“南总,我有个疑问想亲自问问你。”
“您问您问,凡是我知道的一定会如实告诉您。”
霍北尧黑眸灼灼盯着他,目光如炬,“南婳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南茂松愣住了。
这件事只有他和妻子华疏梅知道,霍北尧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他一时摸不透他的意思,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想说“是”,怕霍北尧叫他来,是翻旧账的,毕竟当年南婳是去见陆逍出车祸死的,死得很不光彩。
说“不是”吧,万一南婳还活着,日后再和霍北尧复合了,南家就一点光都沾不上了。
他抬手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想回避这个棘手的问题。
霍北尧俊眉微拧,睨着他,像是猜出了他心里的盘算,说:“南氏集团最近资金吃紧,如果你说实话,我会注资。”
南茂松大喜。
刚要开口,眼珠一转。
听他的口气,南婳应该还活着,肯注资说明他对南婳还有旧情。
如果承认和南婳没有血缘关系,就是一锤子的买卖,以后别想再沾光。
他裂开嘴笑着说:“小婳当然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了,从小一把屎一把尿养到大的,亲戚邻居都可以作证,当年她给她接生的医生护士也可以证明。”
霍北尧的心沉到谷底,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被一瓢水忽地浇灭。
沈南婳不是南婳。
他的南婳还是死了,死无全尸。
溺水般的感觉又漫上心脏。
他不耐烦地朝南茂松摆了摆手,手势是清清楚楚的两个字:“出去”。
南茂松满心欢喜地等着更大的恩惠降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被霍北尧驱赶。
他忍不住豁出老脸说:“那注资的事……”
霍北尧俊美的脸不辨喜怒,拿起支票本和白金签字笔,修长手指优雅地一挥,签了一千万,递给他。
南茂松捏着支票,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走了。
门被关上。
霍北尧拿起办公桌边的相框,盯着里面杏花微雨般明媚的少女,薄唇抿紧,目光沉痛如水。
座机响了,肖文打来的。
霍北尧接通。
肖文说:“霍总,沈小姐的助理说她今晚八点忙完。”
“好。”
晚八点。
霍北尧提前结束应酬,准时出现在影视城的剧组大门外。
他一身笔挺的黑色长大衣,单手插兜,长身玉立地倚在车门上。
借着路灯灯光,望着那个酷似南婳的女人由远及近朝他走过来。
入冬了,天色阴沉。
她穿着黑色修身羊绒大衣,长发披肩,身形单薄,冷白色的路灯似乎可以将她穿透。
铁青色的天幕扣在大地上,空气里已经隐隐飘出了雪花的气味,可霍北尧却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她越走越近,手似乎很冷,手放在大衣口袋里,但身子挺得笔直,像天鹅一样有点孤傲又有点纯洁。
连小细节都那么像他的南婳。
身体里的血往上涌,头脑发热,他想,管她是沈家人还是南家人,他就要这个女人了!
他就把她当成他的南婳又怎么了!
凝视着走到面前的她,他气宇轩昂的眸子里爱意呼之欲出。
他温声喊:“婳婳。”清冽磁性的声音饱含深情。
南婳僵住。
耳边仿佛有炸雷划过,抬起的腿半晌才落下。
他刚才喊的不是沈小姐,不是沈南婳,更不是肉麻兮兮的小婳,而是婳婳!
“婳婳”是当年他们感情好时,他对她的爱称。
他认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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