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端阳郡主难得出门没陪着贺冉冉去出门,可谁知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贺冉冉就先是被方家小姐羞辱,后又被方夫人堵着骂了一通说她与林修然这样的外男来往亲密,属实是家中教养无方,说不定是受了她母亲的影响,这才如此放荡。
贺冉冉能在怒气的促使下摒弃自己以往的温和作风跟方家姑娘大打出手,却不能对身为长辈的方夫人出手。
否则当真就是做实了她没教养这话。
众目睽睽之下,贺冉冉被方夫人口中的歪理邪说气得浑身发抖,昨晚回到家里就因怒极攻心起了高热,在梦里都在软乎乎地辩解说自己没有。
昨晚端阳郡主和贺然在昏睡不醒的贺冉冉床边守了一夜,今日天亮时小姑娘的情况才稍微好些。
贺然裹着一身的阴沉怒气去上朝。
端阳郡主自己在家中坐不住,索性就叫上了来寻自己的苏沅,打听到贺夫人今日在何处,直接就打了过来。
想到还在家中养病的贺冉冉,端阳郡主就气得脸色铁青。
“想羞辱我姑娘,也不仔细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几分本事。”
她姑娘的脾性好,再生气也还记着不能冲撞长辈。
她可没那么好的性子。
敢再冒犯到她的头上,可就没今日这么好了事儿了。
见她气得手背上都暴出了小青筋,苏沅不知说什么好地叹了一声。
她把手里的布料放下,说:“冉冉脾性温和,这本是好事儿,可这孩子过于柔了,在家里时人人护着倒是无妨,可往后若是再外出时,最好还是在她的身边配几个身手好口舌利索的人跟着。”
“要遇上不识趣来招惹的,直接让下人撸袖子揍就完了,先打服了再慢慢地讲道理。”
毕竟讲道理也是要分人的。
并不是长了个人模样的东西都能听得懂人话。
有些时候,拳头带来的绝对实力,可比口舌上的纷争强上许多。
端阳郡主还没接话,苏沅想着送佛送到西,索性说:“我那儿有几个还不错的人选,改日你带着冉冉去我那儿选两个顺心的带回去?”
端阳郡主从不跟她客气,闻言立马就说:“我觉得行。”
苏沅手里出来的人,不管是来历还是能力,都绝对让人放心。
能被苏沅称一句不错的,在常人眼中就是出挑了。
有这样的人跟着贺冉冉,的确是能让人放心许多。
商定了这事儿,端阳郡主的视线就落在了苏沅手里被折腾得不像样的料子上,表情变得极为古怪。
她再三斟酌了片刻才谨慎地说:“你这是在做什么?”
“用针在布上扎针眼泄愤?”
捏着针已经开始怀疑人生的苏沅默默地黑了脸。
她面无表情地把泛着冷锐银光的针头插入布料,暗暗咬牙:“我是在给初初的孩子做鞋子。”
端阳郡主……
这皱皱巴巴的说是咸菜干都是抬举的料子,哪儿能看得出是个鞋子的模样?
也是难为苏沅能鼓起勇气说出鞋子这两个字了……
马车内的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凝滞,在苏沅近乎要杀人的目光注视中,不久前还杀气腾腾大杀四方的端阳郡主突然就莫名地怂了。
她难掩尴尬地咽了咽口水,含混道:“苏沅呐。”
“你这些年的女红手艺似乎是愈发精湛了……”
苏沅突然心累。
她摁着不断起跳的额角,很是无力地说:“其实你要是实在找不到夸的,可以不夸的。”
她能怎么办?
她也很绝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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