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我跟无争这么投缘,不是没有原因的。”顾长安从这句话里找到了自己跟无争的一点相似之处,立马过去跟他勾肩搭背,“薄心郎负心之举层出不穷,深情人情深似海多有相同。”
花辞树对顾大人这种逮到机会就要把好的都往自己身上扯的做法很是无语。
初五他们倒是听得挺有意思的。
林泽和徐丹青也早已习惯顾大人在熟人面前喜欢说个不停。
无争又是个好脾气的,非但能耐心等他讲完,还时不时会回应一两句。
顾大人就来劲了。
他一来劲就飘得很,当场就要传授无争怎么早日得女的经验。
在座众人都听不下去了,不约而同起身欲走。
“行了行了。”秦灼不得不开口制止顾长安,“长安,差不多得了啊。”
倒不是她嫌顾长安说太多了烦。
而是怕万一小牡丹生了个儿子,到时候顾长安脸疼。
现在他炫耀得有多厉害,到时候就有多想不开。
可惜顾大人没意会到陛下是为了他好,还颇有些不满道:“我这才刚开始……”
“那就别开始了。”秦灼道:“你两压根不是一回事,你那些法子路子,无争都用不上,就免了吧。”
顾长安不乐意了,“怎么就不是一回事了?我再怎么说比无争先娶到夫人……”
顾大人还想说上个百八十句。
晏倾语气淡淡地打断道:“陛下说用不上,那就是用不上。”
顾长安被噎了一下,忍不住道:“你这……整天就知道听陛下的,你还有点自己的见解没有,如此盲从,你还怎么做一朝权相?”
“顾大人倒是极有见解的。”晏倾看着顾长安,语气不咸不淡的,“在自家夫人面前低头哪里能叫低头,明明是真风流?”
他把顾大人先前当众说的话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徐徐道:“听自家陛下的话哪里能叫盲从,明明是……”
“明明是真风流!”顾长安实在受不了晏倾用这种平静如常的语气重复自家说过的话,而且还改了两词就再次用上了。
这谁扛得住啊?
“你说得对,你说什么都对行了吧。”顾大人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立马就决定主动出击,“陛下吃饱了,你赶紧陪她出去走走,待会儿她就该困了,你还能陪着睡会儿午觉。”
他府里天天陪小牡丹都陪出经验来了,女子有孕之后大多都嗜睡。
但是刚吃饱就睡又会不舒服。
最好还是先走走,再躺下歇息。
晏倾听到这话,果然没心思再同他说话,目光落在了秦灼身上,就再难移开。
“朕没事,从这走回长华宫去刚好就可以睡午觉了。”秦灼道:“你留下,把上午商议的事再同无争说说。”
自从她被诊出有孕之后,越来越嗜睡,许多事都分给了几个权臣做。
晏倾一直都是最不得闲的那个,日常照顾她照顾的无微不至,万分小心,朝堂上的事也不得有一丝懈怠。
秦灼也心疼晏倾,能让他歇会儿的时候就让他歇会儿。
这来来回的,少跑一趟也好。
晏倾虽然很想陪秦灼一起回长华宫,但她一眼看过来,就把他安抚住了。
在座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宫人们上前把碗筷撤走。
晏倾和顾长安、花辞树他们几个把上午商议的那些事,说与谢无争听。
梁公公带着几个宫人侍女摆家长华宫,秦灼慢悠悠地往外走。
冬日的正午,阳光落在殿宇宫墙之中,暖意融融。
长华宫里的那几株红梅开了,秦灼路过的时候,顺手折了几枝。
梁公公他们要帮着折,她也没让,笑着说:“腹中胎儿才四五个月,不至于连折几支梅花都不行。”
秦灼最落魄的那两年,春卖杏花夏采莲,秋折桂花冬寻梅,那时候住在杏花巷,三餐温饱都不易,没有自个儿的园子,连花都要去野外采。
做无本生意,听起来好极了,四季之中春夏秋还好,冬天是真的难过活。
梅花总是凌寒开,不易采。
但她却格外钟爱。
如今衣食住行,样样都有人排着队伺候,秦灼还是喜欢偷闲时,自己折几枝花,插入瓶中,便好似将此间风华都暂且留住了一般。
秦灼折下第三枝梅花的时候,屋檐上忽然有人踏风而来,落下时踩在了梅花树上,在枝头借力一跃,飘然来到了她跟前。
数不清的梅花翩翩落下,散入风中,萦绕于秦灼身侧。
风千面带着几十个暗卫随之而来,出现在秦真身侧,如临大敌一般对上来人。
这宫中重重守卫,更有暗卫盯梢。
这人却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悄然潜入。
风千面他们寒毛直竖。
秦灼却从容得很,抬头看了来人一眼,微微笑道:“许久不见啊,梦姑娘。”
“承蒙陛下记挂。”阿梦穿着一袭淡蓝色的罗裙,长发用玉簪挽了一半,用真面目示人,容貌清丽,且带着几分江湖儿女的闲散。
如意楼的一把手,身上居然没有半点杀气。
阿梦问道:“我先前曾为陛下做过几件事,还不成要过报酬,现在来要,陛下可还给?”
“给啊。”秦灼一手抱着梅花枝,另一只手抬了抬示意风千面他们都退下,笑着问阿梦:“你想要什么?”
阿梦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当即就回答道:“用不完的银子,堂堂正正的身份,还有……谢无争。”
秦灼闻言有些诧异道:“如意楼楼主竟然还缺银子?”
阿梦道:“我那小殿下做好人做惯了,只怕银子再多也不够花,我自然是能多要些就多要些。”
还有那堂堂正正的身份。
阿梦一个杀手要什么堂堂正正的身份?
说到底,也就是为了一个谢无争。
“用不完的银子……朕不能轻易许,让你每个月都有俸禄拿倒是可以。”秦灼道:“梦姑娘身手不凡,又有如意楼在手,投靠朝廷,为家国百姓做事如何?”
阿梦听到这话,忍不住道:“我就知道来见你,肯定又要被坑。”
秦灼眼中笑意更浓,“两全其美的事,哪里能算被坑呢?”
“其他人可以随你调遣,但我此生只护一人。”阿梦把楼中那些杀手全都收服的时候,就已经想过这一天了。
哪有人喜欢一辈子做杀手的。
年轻的时候,江湖飘摇,血雨腥风都算不得什么。
待到厌倦了,想退又有几人能活着归隐?
秦灼称帝后,江山人才辈出,楼中那些杀手若能为朝廷效力,下半辈子也算有了奔头。
但阿梦一样。
她的奔头,就是谢无争。
“那你拿着朝廷俸禄,去宁王府当差如何?”秦灼笑道:“让你一辈子守着他,你可愿意?”
“那就多谢陛下了。”阿梦抱拳,朝秦灼行了一礼。
她说完就走,飞身跃上了屋檐,翩然远去。
梁公公他们都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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