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生怕雨水把画的那颗痣打没了,往里中间靠了靠,不小心撞到晏倾身上。
后者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硬了许多,面色微寒道:“你不要离我这么近。”
秦灼被他这模样气笑了,“怎么着?我不小心碰到你一下,你都觉着我这是要对你行不轨之事?”
晏倾沉默不语,无形之中,周身寒气四起。
秦灼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这人究竟练了什么功法,竟有这大夏天还生凉意的好法子。
她生来怕热,这会儿觉得站在晏倾边上,很是舒服惬意。
连原本想要嘲讽他“这几年究竟被多少人惦记过”都忘了。
前头领路的小厮就没这么舒服了,许是因为晏倾身上寒气太重的缘故,小厮不敢多话,也不敢离得太近,行走间便隔了四五步的距离。
这倒是方便了两人说话。
秦灼一边折花攀柳穿廊而过,一边压低了声音同身侧之人说话,“不是让你同我爹和长安他们先去杭城吗?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她可不觉得张家的下人真能把晏倾掳来。
晏倾抿了抿唇,没说话。
秦灼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回音,忍不住侧目看了他一眼,“行,你要做什么我不管,那我爹和长安他们没事吧?”
“他们去了杭城。”晏倾嗓音低低的,沉默了片刻,又再次开口道:“这里的事,我来。你寻个时机,便离开此处。”
秦灼展袖拂风,姿态随意潇洒,唇边的笑却淡了几分,“晏倾,你是我什么人啊?”
婚约已退,两无干系。
本是陌路人,当时暗巷相救,也不过是因为天太黑没看清是他才救的。
前生旧恨还未清算,今生又被陷害,且在此处还遇见了无争,她有很多事要做,断然不可能就此离开。
晏倾面色微僵,一时无言。
秦灼又道:“我虽是假扮成你,才被张家带来这里的,但我此举并非为你,你不必多想。”
晏倾默然许久,才低声道:“我知道。”
“你知道便好。”秦灼道:“你要做什么我管不着,我要做的事,你也不必插手。”
天边电闪雷鸣,狂风携雨而来。
她说话时,依旧语气淡淡:“你我如今也不过就是暂时落在了一处而已,等到局破笼开,各自离去便是。”
晏倾目视前方许久,又恢复成了那个清清冷冷的模样,“那是自然。”
两人正说着话,行至长廊尽头时,忽然遇见了一袭蓝衫的谢无争。
秦灼看向谢无争,凤眸微亮。
后者脚步微顿,目光却落在了晏倾身上。
两边带路的小厮都站在几步开外。
庭前风雨交加,三人衣袖翩飞,几欲交叠。
雷电大作之际,秦灼恰巧站在两人中间的位置,听见谢无争有些惊诧地低声唤道:“孤云?”
晏倾,字孤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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