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还握着桂花枝,迷迷糊糊地把下巴搭在了晏倾肩头,小声说:“回家。”
这般自然而然,同小时候偷懒耍赖了无数次,要少年背着自己回家的样子一般无二。
而晏倾在秦灼跳到背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抬手托住了她。
两人都没说话,可动作已经出卖了他们。
即便分开那么久,身体却记住多年相处养成的默契。
顾长安看着两人,默默地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那什么……那你送她回去,我送大殿下回府去,你们路上小心点,别再惹什么麻烦了……”
公子爷说着忽然打了个喷嚏,自打秦灼来了他身边之后,这一天天的操不完的心,年纪轻轻地活的如同一个老父亲,“我不管她了,我得赶紧去换身衣裳。”
晏倾背着秦灼,见他一身狼狈,也有点过意不去,温声道:“回去记得让人给你熬姜汤喝,别着凉了。”
“别,晏公子,你别和我这样说话,我不习惯。”顾长安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吓得,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边远离晏倾,一边伸手去扶谢无争,“你这么关心我,忽然让我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
晏倾唇角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何至于此?”
“至于,就至于!”顾长安头疼道:“你赶紧带着秦灼回吧,我现在看见你两就脑瓜子疼,心肝脾肺肾哪哪都疼!”
晏倾微微垂眸,“那我先走一步。”
顾公子连忙道:“请请请。”
秦灼一手勾着晏倾的脖子,一手拿手里的桂花枝在半空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比划着,忽然说了一声“驾!”
顾公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被秦灼溅了一身水,已经很倒霉了。
晏倾居然被她当马骑。
想必之下,还是晏倾比较惨。
晏倾面上倒是没什么表情,背着秦灼就下了桥,步入满街灯火之中。
他看着清瘦病弱,力气却一点也不小,背着秦灼也没什么勉强之色。
此刻夜深。
街上依旧灯火如昼,游人却已寥寥无几。
月光和火光把两人的背影拉的很长,秦灼趴在晏倾背上,抬手比划着剑招,见明月照丹桂,夜风拂过屋檐下的灯盏。
她百无聊赖地拿桂花枝戳了戳晏倾的耳垂。
他生的可真白啊。
连耳垂都白的跟玉一样。
秦灼用花枝戳了两下之后,逐渐有点不太满足这样玩,悄悄地抬头凑过去,准备咬一口尝尝滋味。
晏倾却忽然开了口,“不许咬。”
秦灼悻悻地把露出来的小尖牙收了回去,又不甘心就这样什么都不做。
她想了想,就舔了一下那白玉般的耳垂。
晏倾倒吸了一口冷气,忽地有点走不动道。
他沉声道:“秦灼!”
“叫我做什么?你说不许咬,我就没咬啊。”醉醺醺的秦灼理直气壮地争辩,“我只是舔了一下而已。”
晏倾顿时无言以对:“……”
其实他很清楚,秦灼也只有喝醉了才会亲近自己。
若是清醒的时候,她对着他笑,那笑意也有三分,永远不达眼底。
好话也能说得刺耳,什么盟友同舟,都是权衡利弊之下有所图谋。
都不及此时,她醉意朦胧,露出些许想要亲近他的本能。
晏倾沉默着没说话,背着她绕了一圈远路,穿过河岸与花街。
夜里月色正好,楼中歌舞未歇。
走到南风馆的时候。
秦灼忽然想起什么一般,伸手摸了摸晏倾的下巴,气势十足地说:“你最好听话一些,上一个惹我生气的,已经被卖进南风馆了。”
晏倾听不真切,“你说什么?”
“我说!”秦灼搂着晏倾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大声说:“上一个惹我生气的,已经被卖进南风馆了!”
她说着说着就笑了,“这样一对比,我对你还是很不错的,是吧?”
晏倾默然片刻,幽幽问道:“你把谁卖进南风馆了?”
秦灼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双唇,神神秘秘地说:“嘘,这是秘密,不能说。”
晏倾回头朝南风馆看了一眼,换了个问法,“那上一个惹你的生气的人是谁?”
秦灼的指尖从他唇上轻轻下划,停在了喉结上,轻轻画着圈。
她在晏倾耳边吹着热气,轻声道:“萧顺。”
晏倾呼吸稍滞,眸色瞬间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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