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注定是个难眠之夜。
村子里大部分的人都在大队部。
小村子偏远,难得有个热闹可以凑,没人愿意放过围观的机会。
除了老苏家的人。
老苏家的人,该干啥的继续干啥,除了苏老三去作证之外,其他的人都没去看热闹。
但苏老三去作证之后,迟迟都没有回来。
“都怪你这个老头子,这事儿本来和老三没关系,你偏要同意老三去作证,那女人不是个好的,会不会连累老三?”苏奶奶一着急,就开始埋怨苏爷爷了。
她这一着急,连切肉臊子的心情都没了。
苏爷爷十分郁闷,要去作证的是老三,他就是顺着老三的意思同意了,老婆子忒不讲理。
就在这时候,苏老三回来了。
苏奶奶忙将菜刀放下说:“咋样了?你没啥事儿吧?”
“娘,我没事,您放心吧!”苏老三忙说:“大队长说了,这事儿,他没办法做主,明天去公社请示一下,看看公社咋处理。康艺叶已经被看管起来了。”
苏奶奶才算安心了。
“这就好,这就好,这女人就是个祸害!”苏奶奶念叨着,重新拿起菜刀开始切肉。
“就是癞子头那边有些不好,被打的太严重了,李大夫说得送到医院里去。”
“癞子头也是真倒霉,无妄之灾。”苏奶奶念叨着。
“老三,你收拾一下,跟着癞子头去照顾他两天。”苏爷爷放下手中的烟锅子,开口说。
“爹,我也正想着嘞。癞子头家里也没个人,怪可怜的。”苏老三点头。
这一点上,父子两个其实挺像的,都是与人为善的性格。
“大队里咋说?”
“大队长说了,去照顾癞子头也算上工。我估计还有人愿意去,等下我过去看看要是有人愿意去,我就不去了。”苏老三说罢之后,回自己房里穿了厚衣裳,到堂屋里说了一句就要走。
“老三,你带点儿粮票,去照顾人,也不能饿着。”苏奶奶说着,拿毛巾擦了手,然后从箱子里摸出几张粮票和两张一块的钱,交给苏老三。
“娘……”
“别问,拿着就行。”苏奶奶说完也不理会苏老三,继续忙着切肉去了。
等苏老三走了,苏奶奶叹一口气说:“这事儿上,到底是我们亏欠了癞子头。”
“这话在家里说说就行了,这事儿,我们心里知道就行。再说了,作孽的是康艺叶那个女人,也不是我们家。”苏爷爷立刻说。
“我还能不知道这个?老头子,你说,咱们这一大块肉,切成肉臊子也有不少,我炒好了,给迟教授送点过去行不?”苏奶奶说。
“迟教授教咱家两个娃,礼不能轻了。原本应该直接送一块肉过去,可他们那里,要是真的做肉,要引起人注意嘞。”苏爷爷十分赞同。
苏奶奶熬着夜,直到三更半夜,确定村子里都没啥声响的时候,才悄咪咪地去厨房里炒肉臊子。
不多时候,老苏家周围就有浓浓的肉味弥散,引得几只狗发出呜呜咽咽的叫声。
翌日。
下工之后,苏爷爷带着孙子孙女去了牛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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