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小小的斗嘴,郑纯以前很喜欢的,觉得是两人之间的乐趣。
两人也都是急脾气,偶尔她把顾十殊气得跳脚,也有把自己气得跳脚的时候。
然而此刻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顾十殊很怪。
只是斗嘴而已,自己又不是真的把他当成外人,现在还躺一块呢。
可他却比任何时候都严肃,眸子里的情绪幽深得让人看一眼,都仿佛要跌入无底洞。
郑纯突然就不敢跟他斗嘴了,老老实实地窝在他的怀里。
顾十殊也知道自己吓到她了。
可人真的很奇怪,在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之后,情绪就会反反复复不受控制。
以前看电视电影的时候,觉得里面的人演的很浮夸。
哪有人又得知自己生病了,就变得反复无常,不是应该冷静地去解决问题吗?
直到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顾十殊才明白,不是电视电影里演的浮夸,而是人的本性如此。
这个世界有再多的丑陋和寒冷,只要心有牵挂,就会害怕死亡。
他抱着郑纯,一下一下摸着郑纯的后脑勺。
虽然没有说话,但郑纯也渐渐安心了下来。
可能是自己太久没跟他见面亲密了,所以太敏感胡思乱想了吧。
他在孩子面前温柔,是不想吓到孩子。
对着自己的时候,还是跟以前一样强势霸道。
他没变。
……
郑纯去了京市,丁罕就只能去找薛自行。
在婚礼事件之前,丁罕虽然对薛自行也是客客气气的,但一直都有种高高在上感,毕竟薛自行不是真正地陈家人。
可现在他的父母都出了事,丁家一夜之间败落。
他再对着薛自行,无端的生出一种卑微。
“薛总,不管怎么说,丁陈两家的情谊还在,我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总不能不管吧?”
管什么管?
薛自行又不是傻子,用脚趾头猜都知道丁罕父母的事肯定是顾十殊做的。
他去管丁家的事,顾十殊怎么想他?郑纯又怎么想他?
但也如丁罕所说,丁陈两家总归还有些情意在。
如果老爷子现在醒来,想必也不会真的想要看到丁罕的父母牢底坐穿。
于是他就对丁罕说,“这件事我会跟大小姐商量的,我们心里有数,还请丁先生放心,不必这么一趟一趟的来找我。”
丁罕苦笑了一下,“如果我能找到你们大小姐,也就不用一直来找你了。”
薛自行点点头,一脸的了然,却没有再说其他什么。
很明显,他是要丁罕早点离开的意思。
丁罕心里又恼怒又无奈。
只是眼下除了薛自行这边,其他人避他都如避瘟神。
别说是有人出手相助,愿意跟他见一面都是恩赐。
丁罕只能忍下心里的种种,暂时先回去。
然而,他刚到了车上,就有一个陌生电话打给他。
还是从国外打过来的。
丁罕有气无力的接通,“你好,哪位?”
“丁先生。”
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
但对方不仅知道他是谁,还知道他们家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对方直言,只要他接受条件,可以帮助他逆风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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