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冬天给了安年一种错觉,总让她觉得好似一年比一年冷了。
寒风刺骨,她收拢了身上的毛呢大衣走出了小区。
她等在小区门口的路灯下。
那条街边放着一把木头长椅,冷得很,她坐下来的时候一个激灵。
她脖子上系着围巾,脸几乎缩在毛茸茸的围巾里汲取一点温暖。
快九点了。
她提点二十分钟等在了这里。
这个时间点儿过往车辆没多少,但每一辆,只要是过去的车,她都满怀期待的伸长脖子去看。
她发给傅擎深的信息不知道他看到会是什么反应……
嘴角轻轻抿起一个笑,在大概等了半个小时之后,冻僵的安年只能站着起身走动,她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让身体暖和一点儿。
比起一动不动,这样确实不错。
踹兜里的两只手冻的好似没了知觉,呼吸间呵出的气息都是白茫茫的。
她睫毛上挂了点点晶莹的水汽。
她的心情还算平静。
所以也不急,她的短信里虽然约了傅擎深今晚九点见面,可他要是有事耽误了,晚点也没关系。
安年这样想着就有等了不知道多久,直到一道刺眼的车灯照过来——
原本平静的心湖忽然泛起涟漪,就只是下意识被灯光刺的闭上眼那一瞬,安年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傅擎深穿着黑色的大衣下车,随后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的样子。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又酸又涩,那样的期待,却又故作淡定,无法释然,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对他的期许。
就像他说的,每个人都会犯错,总要给他一个弥补错误的机会。
所以,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愿意违背母亲的遗愿来成全他们。
就像顾星洲说的,母亲最大的心愿,最渴求的永远是她平安幸福……
“安年?”
安年闭着的眼轻轻睁开,她后背僵了一下,紧跟着心也凉下去半截。
“怎么是你?”她语气里透着不悦。
许一承冷哼一声:“怎么就不能是我了?我路过这儿觉得你挺眼熟的停车看看怎么了?”
“诶!说我呢,你怎么在这儿?这大冷天的,安年,你玩什么呢?”
说话间,许一承已经大步走了过来。
车灯没关,在适应了这样的强光之后安年便不觉得刺眼,她出于本能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随后又快速将手塞到了兜里。
“我没事,出来透口气。”
“你没毛病吧?”许一承张口就骂,“这大冷天的,跑这来透气?”
安年瞪了他一眼:“那你这大半夜的去哪儿了?居然会路过这儿,许一承,别告诉我你是专程来看我的。”
闻言,许一承凑上前,他原本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只有凑的近了,借着灯光他才能看到她眉眼睫毛上的冷汽冰霜。
他眼睛睁大,几乎是同一时间就拔高嗓音“艹”了一声。
安年皱眉。
他快速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你木头么?”
一声骂完,不给安年回嘴的机会,他握着安年的手腕就将人往自己车里带。
“许一承!”安年挣脱着他的钳制,“你放手!”
“你这个女人,病得不轻!”
他打开车门粗暴的将安年摁进车里。
安年想要下车,他却早已经锁上车门自己也坐了上来。
车里的暖气开到了最大。
安年冻的打着喷嚏。
“活该!”许一承将自己的棉衣外套丢给她。
安年揉着鼻子看他。
“没穿过,新的!”他以为她是嫌弃自己穿过,臭着脸语气不善的解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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