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Daddy身在现场,那么迟榕便可问及娱乐的问题。
校庆日无课,各方社团演绎罢,总要聚上一聚,是为团队精神建设,旨在增进感情。
话剧社名声在外,已然生出了一种成熟且市侩的风气,自然不会例外。
迟榕于是巴巴的说道:“今天同学们要一起去百乐门玩耍,叫我也一起去……”
吴清之甫一听罢,并不直接应答,反是眉毛一挑,煞有所事的问道:“同行者有哪几位?”
迟榕掰着手指道:“都是社团里的同学,我说不太全。”
“那便是还不足够熟悉。”
吴清之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异状,亦分不清喜怒虚实。
但见他笑得客气,却是转向黄家逸,道:“既是社团的活动,总不去大概要被同学指责不合群。不如这样,黄少爷反正是要一道去的,可否替我照看些内人?”
吴清之文质彬彬,看似内敛,实则出言刁钻,简直伤透了黄家逸初萌的春心。
心中倾慕已久的女孩子,竟是父亲生意伙伴的妻子,这已然是一种雷劈一般的真相。
黄家逸的求爱很不成仁,更有些滑稽,本想即刻逃离,聊慰心伤,然,情势使然,他却不能推拒吴清之的请求。
故而眼下,只得堪堪的应下来,哀哀的说:“吴老板,乐意效劳。”
吴清之自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之一行四人,复又在培英中学转了一转,黄老板只字再不敢提家庭与婚姻的八卦,于是一迭声的聊起生意,无聊得紧。
吴清之一心两用,一面笑脸相应,一面转向迟榕,千叮咛万嘱咐。
他仿佛一位严慈并济的父亲,直轻声说道:“迟榕,不可以吃陌生人递来的食物,不可以同陌生人讲话跳舞,不可以……”
“不可以在陌生的地方四处瞎转悠!”迟榕哼哼唧唧,“我又不是小孩……”
吴清之点一点她的眉心,笑得宠溺:“我会亲自接你回家,倘若不听为夫的话,小心受罚。”
他之二人有说有笑,单看背影,已是亲密至极,更不要提那传情的眉目,根本缠绵得厉害。
黄家逸行在最后,愈发的垂首。
他当然比不过吴老板,无论先后,亦或其他。
转眼之间,聚会的点钟将至,吴清之遂借着叮嘱之由,只将迟榕拖入墙角,耳鬓厮磨的黏糊一番,方才放了人。
吴清之与黄老板还有公事要谈,于是招来两辆黄包车,径直遣去百乐门。
吴清之早已预支了车钱,甫一到了地处,黄家逸总想着不可跌了面子,便取了几枚硬币要作小费。
却不想,二位车夫竟是摆一摆手,憨厚的一笑,道:“方才那位老爷连着小费一起给了,跑车也要讲究诚信,我们断断不能再收少爷与小姐的小费!”
吴清之的周到,乃是方方面面的顾及,迟榕已然惯常,旋即催一催黄家逸,直进了百乐门去。
社团中人到的早些,雅座之中,果盘酒水样样俱全,但见迟榕与黄家逸迟到几分,遂纷纷起哄,嚷着必要罚酒。
黄家逸拦下一杯,心不在焉的说:“请各位不要胡乱猜测,我与迟榕不是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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