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榕还未近厨房,便已经闻到一股香味儿,走近一看,陈姨妈果然早已守在灶边忙前忙后。
陈姨妈见小姐回门,不禁大喜,连忙从蒸屉里拿出一碟红糖糕道:“榕姐儿快来尝尝,这可是用红枣红糖做的米糕,寓意好着呢!”
迟榕面色一红,嗔道:“什么寓意不寓意的,我就是好吃这一口!”
迟榕虽是被迫嫁人,但这几日她过得的确很自在,所以心情也很好,便又道:“陈姨妈,你能不能做点肉丸子汤啊,吴清之吃东西可素了,简直跟我爷爷一样,你露一手给他,他肯定爱吃。”
陈姨妈喜笑颜开:“真想不到榕姐儿这么妥帖,你等着,我这就切肉去,让姑爷也尝尝咱们迟家的菜色。”
说罢,陈姨妈盖好灶上的汤罐去洗瘦肉,迟榕不好再说,便认命的在一旁打起了下手。
这厢正厅里,只剩迟二爷手中核桃的嘎啦声。吴清之只顾喝着迟榕给他倒的茶,唇边笑意深深。
吴清之一笑,迟二爷便愈发烦躁了,更加盯紧了他。
迟二爷忽见吴清之西装襟口别着一朵淡紫的月季,十分眼熟,思来想去,这花竟与迟榕耳畔那朵重叠了起来。
这下迟二爷坐不住了,当即开口道:“吴少爷,我不同你拐弯抹角。生意上的事情,多谢你扶了迟家一把,我迟克忠必定礼无不答,所以,阿榕的事儿也请你高抬贵手。”
吴清之咽下热茶,抬眉笑道:“二爷折煞我了。”
迟二爷见他故意装傻,便低喝道:“吴少爷若只是玩玩,大可以另娶贤妻,送我家阿榕回来!我迟家也是和洋人打交道的,不听什么三从四德,送闺女去德国留洋便是了!只求吴少爷要是更有其他开枝散叶的打算,莫要把我家阿榕牵扯进来!”
吴清之不语,只是取下胸口的小花放在掌心轻抚,许久,他摊开手掌,对迟二爷道:“二爷可知,迟榕于我?”
这话不假。饶是迟二爷对吴清之有万分的成见,也能看出迟榕很是亲近吴清之,若是吴清之对她不好,她定不会显出那般姿态。
可迟二爷走南闯北多年,似吴清之这般笑里藏刀的主儿,金玉皮囊下藏的野心比天还大,他见得最多。
迟二爷护女心切,遂怒道:“阿榕一个十八岁的女学生,人都没见过几个,又懂什么情情爱爱的!”
吴清之淡淡的说:“慢慢就懂了。”
吴清之眼里藏着星星点点的笑意,这更让迟二爷怒火中烧。他一把攥住吴清之的领带,咬牙切齿的说:“你小子他娘的要是敢打我家阿榕的注意,信不信老子拿刀砍死你!”
吴清之护着手里的花,不与二爷纠缠,只道:“迟榕是我的妻子,我只会好好待她。”
他不作答,迟二爷暴怒,拳头已然抡了起来,吴清之目光如水,亦无闪躲之意。
正是这剑拔弩张之时,厅外却忽传来迟榕的呼声:“开饭啦——”
迟二爷一把撒开了吴清之,四下无声。
吴清之迅速理了理衣襟,又把月季小心的别回胸前,面色如常道:“二爷,我先一步。”
吴清之刚走到屋檐下,便看见迟榕手里拿着一块糖糕向他招手,吴清之忍不住的噙起笑来。
迟榕见吴清之无恙,以为他与她二叔相谈甚欢,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哒哒哒的跑到吴清之身边,把手中的糖糕递与他道:“你快尝尝,陈姨妈做的点心,甜糯糯的可好吃了,一点都不腻的,真的特别好吃。”
吴清之道:“我没洗手。”
迟榕明白他的意思,大大方方的把手举高,将糖糕送到吴清之的嘴边:“哎呀我知道,我喂你就行啦,喏,是不是很好吃,这可是陈姨妈的独门秘方,别人做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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