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榕显然是这里的常客,老板认识她,手上动作不停,一边撒了几勺葱花和酸萝卜,一边看了看迟榕身后的吴清之,说:“榕姐儿好久没来我这吃豆腐脑了,听说你嫁人啦,这位就是您先生吧?”
迟榕本以刻意的将昨夜的暧昧之事置之不理,叫这卖豆腐脑的阿叔一点,那些纠缠亲吻又涌上心间,脸一下子就红了。
她正不知如何作答,却见吴清之微微一笑:“正是。今日沾内人的光,她说这里的豆花一绝,便带我来吃。”
老板看得出吴清之这通身的气派,西装革履又气质不俗,一看便是达官贵人的来头。
被这样的贵公子如此夸奖,他多少有些受宠若惊,手上动作也注意了许多。
老板正备好一碗,又要给第二碗撒佐料,却被迟榕一拦:“这碗别放辣椒,他这些天忌辛辣,吃不得的。”
迟榕盯着那碗豆腐脑,一点也没向吴清之侧目,可她心里却是不自觉的时刻念着吴清之的,唯她不自知。
吴清之弯下腰,附在她耳畔低语:“夫人心系于我,为夫甚喜。”
迟榕左右无法发作,脸颊绯红,气得向他翻了个白眼。
两碗豆腐脑端上桌,迟榕和吴清之坐在雨棚下热乎乎的吃起来。
鸡蛋灌饼就并肩在旁的的雨棚,只需招呼一声,便把饼子递了过来。
这小街坊里的吃食自是别有一番风味,什么酸萝卜丁、炸黄豆粒、还有上海青菜淹的泡菜丁,左以白花花的豆腐脑,就是市井的美味。
吴清之一边吃着,一边抬头去看迟榕,她正被油辣椒辣得斯哈着嘴,四目相对,二人相视一笑。
烟火里的浪漫。
吴清之心里忽然冒出一句话来,少年夫妻老来伴。
“迟榕,下次再一起来,可好?”
他问道。
在豆腐脑腾腾的热气后面,迟榕笑说:“我就说嘛,是不是觉得这儿的豆腐脑特别好吃?”她得意的眨巴着眼睛,“以后有什么好吃的我都带着你!”
迟榕这顿早饭吃得满足,吴清之便觉得她能安安稳稳的上学念书,坐上车将她送去学校,千叮咛万嘱咐的说再不可开小差。
迟榕站在伞下听吴清之说教,这一幕自然又被上学的女学生们看了去,女生们便有了今天的新八卦:迟榕嫁的丈夫雨天竟亲自为她撑伞!什么谣言,什么匪语,也慢慢的不攻自破。
吴清之在校门口同迟榕墨迹,临走了,向她额前一吻:“迟榕,等我接你。”
迟榕微怔,却伸手拉了拉他的领带。
有了昨日的经验和教训,吴清之立刻弯下腰来。
迟榕状着胆子,踮起脚尖,似蜻蜓点水般在他唇角一掠而过。
吴清之还未得反应,她就一溜烟蹿进了校门。
吴清之捂着嘴角那道已结了疤的口子,微微出神。
片刻后,他看着迟榕小哪吒似的背影,轻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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