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天来,迟榕已不是第一次觉得右边牙疼,只是每次都是隐痛,不至于大动干戈,她自觉捂一捂脸,给些外压力就好了。
吴清之见她总捂着脸,问起过几次,但迟榕也都没往心里去,只打着哈哈敷衍过去。
方才那一口,她没使力去咬,可后槽牙却疼痛大作。
吴清之立刻拉着她去漱口,迟榕哼哼唧唧的刷着牙,满嘴泡沫,还不忘念叨:“我刚刚吃糖葫芦都没事的,怎么吃个软点心会这么疼。”
正说着,牙刷碰到了后槽牙,疼痛又牵引起来,迟榕脸都被疼青了。
吴清之心疼得紧,可他也并无什么有效的缓解之法。
他已然在第一时间给家庭医生米斯特肖恩拨了电话,米斯特肖恩说,他不会看牙科,但绝大部分的牙疼无非就是蛀牙和牙龈发炎两种原因,总之先吃点万用阿司匹林镇痛,明早再去看牙科大夫。
“迟榕,疼得难忍吗?”吴清之问她。
迟榕点点头,已是疼得话都不想开口说一句。
吴清之见状,立刻命下人去取冰块。
一块石头大的冰块砸碎了,小的让迟榕含在嘴里,大些的装在纱布袋子里敷在脸上。
吴清之托着冰袋为迟榕敷脸,轻声的骂她:“多半是糖葫芦酸甜冲了牙,才直接发作了。”
迟榕忍不住争辩起来:“关糖葫芦什么事,我吃糖葫芦的时候还没事呢!”
她一张嘴牙根就抽痛起来,嘶哑嘶哑的倒吸着冷气,吴清之于是极为小心的将冰袋在她脸上压了一压:“还说话,还没尝够苦头!”
迟榕一整晚都在用冰袋敷脸,右边的脸已经冰得没了血色,眼看到了上床睡觉的点钟,疼痛不消,仍是实在难以入眠。
她已吃过止疼药,仅是一片,不知是药效未到还是剂量轻了,总感觉没什么用处。
于是别无他法,吴清之久病成医,大胆让她又多吃了两片阿司匹林,便静坐在书房的小床前陪她。
这是吴清之第一次在晚上九点后进入迟榕的房间,唯这一次,竟还是为了看护。
“还是疼?”
迟榕巴巴的点点头。
吴清之揉揉迟榕的小脑袋:“一会儿就不疼了。要我念故事书吗?”
迟榕艰难的开口:“那就念一段温酒斩华雄,给我壮壮胆!万一明天去诊所要拔牙,我也好今晚就做足心理准备。”
吴清之轻轻一捏她的脸,迟榕立刻哎呦起来:“迟榕,少说两句。”
他又挑眉一问:“不会真的要听温酒斩华雄吧?”
迟榕话最多,忍痛又说:“刮骨疗毒也可以,反正要能壮胆的。”
吴清之失笑,转身去书架上选了一本书,就着床头柜上台灯的暖光翻开了书页。
“迟榕,还是读格林童话。”
吴清之为迟榕读过一次格林童话,他读德文有一种英式的优雅,这次他又柔声且抑扬顿挫的朗读起来。
故事读罢,迟榕迷迷糊糊的哼哼:“吴清之,你声音真好听。”
吴清之无声的笑笑,轻手轻脚的把冰袋从她脸上移开,唯恐又扰了她终于到来的睡意:“不疼了罢。”
迟榕缩起身子,点了点头。
吴清之于是轻轻吻在她的前额上,起身出了小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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