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职员到岗后,由张启芳负责工作铺排,迟榕与彭一茹岗位不同,遂办公的场所也不相同。
迟榕负责货物管理,办公室设在一楼,而彭一茹要随蒋兴光学习,便在三楼收拾出一间小室给她。
迟榕心中略有些郁闷,她本以为终于得以体会到同事之间相处一室,面对而坐,更能够促膝闲聊的快乐,谁知两人竟不在一处办公。
除此以外,与吴清之相隔甚远,整整三层楼的来回,也教迟榕无所适从。
明明直嚷着要避嫌的人是迟榕自己,可真正离得稍微远了些,却是她先想念起来。
这一早,张启芳并未交与迟榕什么名册要记,她原是百无聊赖的干坐着,到了午间,张启芳却忽的传唤迟榕出门。
“张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做什么呢?”
迟榕一路踩着小碎步,紧紧跟在张启芳的身后,只见他神色熠熠,直向商行大门大步而行。
“你来的正是时候,今日供给帅府的皮货出厂了,我便带你走一趟作坊,亲身学习一下如何点货!”
说罢,便要去取汽车。
迟榕心道,原来这竟是一份需要公出的工作。
此刻正是午时,骄阳似火,迟榕站在屋檐下避阳,手里捏着一本皮质书衣的小笔记册子,待张启芳将车子开出,她正要上前开门,一只修长素白的手却更先她一步。
“新同事,好巧。”
来人温文尔雅的一笑,更是不着痕迹的用指尖抚过迟榕的手背,似是一次隐蔽的缠绵。
竟是吴清之。
迟榕看清来人,顿时又惊又喜,眼睛亮了一亮,可动作却是滞住,有些无措。
“你、你——吴老板,你怎么来啦?”
迟榕开了口,还正在称呼上犹豫着,那厢吴清之却已经邀她坐进车里,神怡意惬。
张启芳也调侃道:“是啊少爷,你日理万机,今天如何有空了?”
但见吴清之气定神闲,泰然自若的微微一笑:“此批货物供给帅府,乃是做赈灾物资所用,兹事体大,我定要亲睹。”
话毕,他又向迟榕侧一侧目,眼中深情如许,“除此之外,我更是来查验一番新同事的工作态度,看看这上任的第一天,她能否教我满意。”
这是一句带着满满的爱意的玩笑话,吴清之说得大方,张启芳也笑得直爽,唯迟榕一人面目含羞。
她与吴清之坐在后座,有些动作自是挨得紧密,手臂伸收,皆是贴在一起,更教人羞怯。
迟榕于是将那小皮本子哗啦啦的翻开来,只见那横格线上,正是还透着墨印的新迹,分明是迟榕的亲笔。
“我既然考取了工作,哪有不努力的道理嘛!喏,你看,这是我今早抄写的名录!”
早晨时候,张启芳虽不发令,但迟榕却很有自学的自觉。
她早已在闲暇时翻阅了物资旧录,便将其中要义誊抄在随身小册上,所抄写之内容,分别是皮革种别名称、熟制成度、工艺品级等陌生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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