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能从人的表情里看到扇形图。”顾谶打开壁橱,随手抽了条毛巾扔给她。
“我就知道你嘴里没好话。”诺诺一边擦着湿头发一边委婉地说。
“如果想的话,可以去洗个热水澡,洗澡间在左边。”顾谶已经往楼上去了。
诺诺‘嘁’了声,鬼知道这里几年没人住了,下水道或者淋浴头里能钻出什么来。
然后,等楼梯口看不到顾谶的身影了,她大咧咧的表情顿时一收,立马开始‘踩点儿’。
她猫着腰,目光锐利而警惕,这里摸摸那里戳戳,连灯罩底下都没放过,但什么都没有,最诡异的是连半点灰尘都没有!
可她之前进来的时候观察过门锁,这里根本不像常有人进来打扫的样子。
诺诺回到了客厅的中央,她四下环顾着,古色古香的桌椅家具、老式的转盘电话、鎏金灯具、柱子上的青铜烛台、墙上的写意油画,这里透着一股沉甸甸的民国风,还有让她说不清道不明的错乱感。
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止了流逝那样,在某个节点上永远地停下了。
越是这么想,诺诺就越觉得诡异不安,心底阵阵寒意往上涌,她不由搓了搓胳膊,攥紧了毛巾。
“你搁这旱搓呢?”冷不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诺诺吓了一跳,差点蹦起来,她慌忙回头,已经换了身衣服的顾谶站在楼梯上,看表情显然也被她这么大反应吓到了。
顾谶见她眼圈有些泛红,不知是被雨淋的还是风吹的,总之瞧着水潺潺的,也清幽,没有平时那般盛气凌人,反倒生分。
“你怕什么?”他笑起来。
“你才怕!”诺诺嘴是最硬的。
顾谶自顾下楼来,把不知何时被风吹开的窗户关严。
诺诺这才醒悟,感情是吹进了风,怪不得感觉有点冷。
“睡觉吗?”顾谶问。
“啊?”诺诺懵了,一时没跟上他的思路。
顾谶做了个入睡的手势。
“你少废话!”诺诺莫名有点底气不足,将毛巾往回一丢就朝外走去,“雨停了,我先去办点事儿,你就老实在此地不要走动,要是回来见不着你你就完了!”
门开了又关,顾谶低头看了看甩到怀里的毛巾,再看了看那跑出院门的背影,摇头失笑。
……
二楼卧室,桌上台灯亮着暖色的光,映在墙上的树影随窗帘轻轻拂动。
顾谶站在阳台上,手边放着三五个糖纸折成的星星,手里是用信纸折的纸飞机,扬手一掷,那纸飞机便顺风远去,穿过枝叶茂密的梧桐树,越过长满爬山虎的围墙,飞向了路灯昏黄的马路,在黑暗里看不清了。
他嚼着软糖,又撕下一张信纸,娴熟地折了起来。
就在这时,明亮刺眼的灯光扫过长街,发动机的浑厚轰鸣声由远及近,一辆红色的敞篷法拉利跑车碾过积水,在铁门外一个飘逸停车,英姿飒爽的女司机长发飘扬。
诺诺向上推了推大墨镜,瑧首一昂。
“搞咩啊靓仔,还不上车?”
“……”顾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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