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夔后面的这句话,说起来气势迫人,颇有点不怒自威的味道。
这种感觉,仿佛在这间房里,其他人皆是听众,而他才是个主审的法官一般。
李夔这般说完,县尉段知言便点头道:“李夔所言有理,我大唐以忠孝立国,若其罪行得以证实,必判重刑,以正纲常。”
一旁的县令韦叔澄亦是点了点头,接话道:“段县尉说得是。这样谋害上官心思歹毒的枭獍之辈,必须加以严罚,方可镇慑犯罪,方可教化百姓。以本官看来,必须要处重刑方为合适。当然了,因雷宏身为军将,本县令不便直接处罚,需得上报节度府,待上官裁决后,再行发落。”
说到这里,县令韦叔澄的脸色,陡地变得狰狞起来。
“哼,这样的弑杀上官的凶恶之徒,待某详细禀明李节度,必要将此獠重刑处死,方可以儆效尤!方炼!尔等还愣着作甚,还不速速将此人拿下,押入死牢,又更待何时!”
“喏!”
不良帅方炼与一众不良人大声应命。
随即,一名不良人疾疾冲上前去,从地上象拎一只死狗一样,将雷宏就地拎起,然后迅速地解除了他身上的腰刀与匕首等武器。
接下来,他们一哄而上,把雷宏迅速带了下去。
整个过程,雷宏没有丝毫反抗。
他象一只死狗一般,再无半点反抗的勇气。任由这些不良人推搡喝骂着将他带出门去,消失在众人目光中。
而见得这位执戟长雷宏,在众目睽睽下被不良人带走,那一众随行的军兵,俱是面带惧色。
此时引刻,他们人人缩首束颈,不敢妄动。
韦叔澄转过头来,对这些军兵喊道:“现在凶手既已判明,你们且回营去,不必再留于此处了。”
一众军兵如遇大赦,立即点头哈腰地急急离开。
韦叔澄一语说完,又愣在一旁的老焦头喊道:“现在案情已然明了,老焦头你也不必再呆在这里了。且将宋校尉尸首带回其府,着其家人安葬便是。”
老焦头一怔,立即点头应喏,随即便与两名军兵一起,将那校尉宋翃的尸首扛起,重新装回马车。
随后,他们策马扬鞭,辘辘离去。
安排这一切后,县令韦叔澄才转过身来,直面李夔。
他将面前的李夔,从上至下,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他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复杂之色。
而对面的李夔,则是面无表情地伫站在他面前,神色十分平静。他这副淡然模样,倒好象方才的重大案件,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一般。
韦叔澄心下不是滋味,但在脸上,却还只能佯作欣赏之情,对他温言说道:“不错嘛,李夔。没想到,你竟有这般断案本事,倒是令本官为之刮目相看呢。本官向来量材为用,又岂是那种埋没人才之辈。这样吧,你堪破此案的功劳,本县自会替你禀明上官,到时若有赏赐,也断不会少你这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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