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么,没想到某等这般算计,却还被李夔你给识破了。”
柜门里,传出这句幽幽的话语。
而话音一传出,随即里面又传来一阵悉索之声,一个李夔熟悉的身影,从柜门中缓缓钻出。
从柜门里钻出之人,便是先前给宋翃驾车的车夫老焦头。
李夔呵呵一笑:“老焦头,果然是你。”
老焦头甫一站定,怔怔地看着几乎戳在自己面门处的刀锋,不由得又是一声苦笑。
“李夔,你竟还能抽丝剥茧地找到某等,这侦堪之术确是了得。但是某十分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解到,锦奴在行刺失败后,某等会在路上,继续谋杀那宋校尉呢?”
听到老焦头这般发问,李夔又是一笑。
“这个么,老焦头你既然有兴趣知道,那李某就再跟你们讲讲某的推断吧。”
他一语说完,便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布袋,打开布袋口的线绳,便从其中倒中两粒小小的纸球。
见得此物,老焦头与苏锦奴俱是一怔。
老焦头嘴唇微颤,喃喃道:“李夔,你是怎么发现此物的……”
李夔笑道:“某发现此物,亦是偶然,不过是心细了一些罢了。因为某在检查宋翃尸体时,探看其鼻孔时,无意中发现了,他鼻孔里填塞了这样一个小小的纸球,当时某心下甚是奇怪,他的鼻孔中填塞此物,却是为何。难道,是因为其鼻子有病,才要填装纸球么?但后来,某在你所驾马车的夹缝中,又发现了另一个小纸球,某便终于明白,你们是到底用何手段,想把宋校尉在路上杀掉了。”
“以某的推断,当时那宋校尉因流血而昏厥后,老焦头你身为车夫,虽然亦与众人一样急急上前,帮忙将其救起,但你很快就发现,其实宋翃并未伤到要害,此番若将其送往医馆,必可顺利将其救活。于是,你按事前所定计划,开始下一步的谋杀行动。”
“在将受伤的宋翃搬入车厢时,你趁着周围一片混乱,偷偷地将早已准备好,且已浸染了麻醉药物的小纸球,偷偷塞入其两个鼻孔之中,以求宋翃能一直保持昏迷状态,然后在不知不觉之中,就这样被窒息杀害。”
“但是,你这般做法,虽然费尽心机又十分巧妙,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因为车马奔行极快,一路颠簸,竟将原本堵于宋校尉鼻孔处的一个纸球,给生生震了出来,掉于车上,却让你等之巧计,功亏一篑。”
说到这里,李夔不禁又笑了起来:“本来么,若是如此,那宋校尉倒也可以勉强保住一条性命。结果没想到,在这车马奔行时,那一直护卫在他身旁的执戟长雷宏,反倒动了杀机。此人先是用暗藏于身上的飞刀,想割破宋翃的颈脉,后来发现此计难度太大难以实施,又转而用衣物活活闷死了这宋校尉。所以呢,此事歪打正着,你们最终竟借了雷宏之手,完成了谋杀宋校尉的计划。怎么样,某分析得还算对吧?”
李夔说完,又故意停了一下。他看到,苏锦奴与老焦头二人的脸上,俱是十分复杂的神色。
苏锦奴昂着头,快步来到李夔面前,一口银牙咬得格格响:“李夔,你说得没错!就是某所定之计划,要杀掉宋翃这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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