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众人皆已饭毕。
县尉段知言、李夔、不良帅方炼、文书刘吉平,以及那两名书吏许奎与胡得全,总共六人,一同重新上楼,来到府直官曹正铎所住的那间房中。
各人入得房来,李夔顺手掩上房门。
按李夔之意,在今晚入睡之前,他们要在这里,再好生讨论一下案情。
而其一众不良人,除了留有两人在门外看护外,俱在普通客房里休息。
此时,已然夜色深沉。
皎皎夜空,一轮惨淡的月轮高悬中天,映照得地上一片霜白。
烛火通明的房间里,县尉段知言向李夔问道:“李夔,案子查到现在,你可有发现什么重要线索?”
李夔摇了摇头:“禀段县尉,此案现在证据仍是太少,难以立即破解其动机与经过。更不用说,要凭着这般少的证据,去找出背后的作案者了。”
不良帅方炼亦道:“是啊,此案如此诡异,现在证据又是太少,我等想找出此案的关键节窍,犹是甚难呢。”
一时间,房中一片静默。
“李夔,那接下来你打算如何行事?”段知言的目光,直直地望向李夔。
李夔淡淡回道:“某以为,接下来某等要做之事,就是要重点查那位张掌柜。”
“哦?为何是他?”
李夔扫了一眼众人,发现各人的目光,俱是齐集在自己身上。
“诸位,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位张掌柜的话语,实是颇为奇怪吗?”
“有何奇怪的?某倒是没听出什么异常啊?”段知言疑惑道。
李夔轻叹一声,继续道:“从某等来到景顺旅舍,这位张掌柜便在某等面前,不停地强调,曹府直等人的失踪,极可能是那猫鬼作崇。他还对某等举例,说什么先前那管钱小厮杜二,亦可能是被猫鬼所害。他这般反覆强调,感觉就是要刻意把我们的关注点,朝那所谓的猫鬼上面引去。也许,此人就是想着,要这般干扰某等断案思路,让某一番调查后,最终得出是猫鬼作崇,将曹府直一行人给掳掠了去的可笑结果。”
李夔这话,令整个房间又是一片沉默。
这时,书吏胡得全小心翼翼地插了一句:“但是,张掌柜这般言辞,虽有多有荒诞不经之处,却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价值吧。毕竟,他所说的事情,诸如旅舍钱财失盗,诸如小厮吊死等事,皆是十分古怪,不合常理。所以某在想,会不会真如那张掌柜所言,是那猫鬼作崇,这才……”
“唉,这般谈鬼说妖,不过是哄骗无知愚民之伎俩罢了。怎么你作为曹府直手下书吏,亦是读过书之人,何必在此作这般无知之语。”李夔冷冷斜了他一眼:“某敢料定,这些事情,无论是潜盗钱财,还是小厮自尽,虽然古怪诡异,却定然是别有用心之人刻意弄出的鬼域伎俩,要以这鬼物妖怪之障眼法,来故意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罢了。”
胡得全脸色尴尬,又讪讪道:“李铺长这般说辞,某何敢反驳。那么,作案之人这般的手法,他的真实目的又到底是什么呢?他又为什么要以这般手段,来加害曹府直等人呢?难道说……”
胡得全说得这里,一语未完,外面忽地刮起风来,豁然呼啸,刮得窗户劈啪作响。
李夔站起身来,正欲前去关窗,忽听窗外的风声中,夹着数声凄厉的猫叫。
这一刻,他瞬间站住。
“哪来的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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