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郑世元在牢狱中,必定被严刑逼供,大加鞭打,却是饱受了一番苦楚呢。
没想到,自己与此人的再度见面,竟会是在这般尴尬的环境之下。
这时,被押解过来的郑世元,亦看到了正站在大堂队伍尾部的李夔。
他粘满血垢的眼皮猛地一睁,直直的目光,与李夔牢牢对视。
这两道投来的目光,有冤屈,有无奈,有愤恨,更有无尽的迷茫。
李夔喉头涌动,一时间,似乎许多话语堆在嘴角,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怔怔地看着郑世元拖着沉重的铁镣,一步一迈地从自己面前缓缓走过去。
来到离公案数步开外的距离后,一名衙役上前,在郑世元的膝弯处,狠狠地踢了一脚。
“混帐东西!见了县令大人,还不下跪!”
郑世元发出一声惨叫,扑通一声,跪在案前。
众目睽睽之下,脖带重枷,脚系铁镣,垂着头跪在地上的郑世元,模样是说不出的凄惨与狼狈。
这时的李夔,竟莫名其妙地忽地想起前世所读的《水浒传》。
也许,林冲在发配沧州路过野猪林时,就是这般悲惨模样吧。
“禀韦县令,嫌犯郑世元已然带到,请县令审问发落。”
“嗯,你等且退下吧。”
押解他的两名衙役退到一旁,县令韦叔澄板着面孔,拿起手中的惊堂木,重重地一拍。
“啪!”
一声爆响后,两排身穿号衣手执水火棍的衙役,开始同时低吼:“威——武——”
他们连吼三声,气势弄得极足。那伏跪于地的郑世元,佝蜷于地,神色呆滞,一动不动,倒有如一具木偶。
“郑世元,你可知罪!”韦叔澄厉声喝道。
郑世元艰难地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对面的韦叔澄,仿佛根本就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一样。
“啪!”
又是一声惊堂木,爆响在大堂上。
“你耳朵聋了么?本县问你可否知罪?!”
直面韦叔澄狰狞的面孔,郑世元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禀段县令,某无罪。”
“你无罪?你这厮还好意思说无罪!”韦叔澄从案下抽出一纸文书,重重地拍在在案上:“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封从你衣服中搜出的信件,清清楚楚地写明了,你等欲谋害曹府直一行人的具体计划。上面白纸黑字,写得分明无误,尔如今还安敢抵赖?!”
郑世元大声喊屈:“韦县令,这信件来路不明,分明是有人要陷害于某,县令大人万万不可轻信啊!”
“哼!强词夺理,竟然还敢在此狡辨!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会从实招来了。”韦叔澄一咬牙,大喝道:“来人!给他上夹棍,某倒要看看,你这厮到底能硬抗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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