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鳞之一愣:“我笑得有那么明显吗?”
“……”中年人点了点头:“挺明显的。”
“哦,抱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实在对雪崩喜欢不起来。”
桌上两父子一颗心狂跳,这人直呼天斗帝国君主就算了,还说出这样的话,他们可就心惊胆战了,毕竟他们身份敏感,是日月帝国的使臣,谁知道有没有暗中监察他们的人?要是被听去了,这人的话到底跟他们有没有关系?
“小,小兄弟,慎言啊。”中年人眼皮跳了跳,观察了四周。
“没事,那家伙没几年好活了。”
“……”
这是没事的意思吗?这人在王城的闹市里公然说帝国君主没几年好活,没人来抓他吗?
两父子觉得手中的茶有些烫手。
“你听那说书的说,陛下抄了那贪官,可是那贪官不过这两年才当上官的,两年时间哪里能贪得了那么多钱财?这戏就是雪崩演给傻子看的,雪崩拉个人出来,到处开路让他贪,肥了之后就吃掉,最后人一斩,钱归了他,名声归了他,百姓欢腾,其实背地一地鸡毛。”
所以玉鳞之不喜欢雪崩,这两年来,像这样的把戏,玩了不少,还自以为聪明。
他的心太小了,作为一个国君,却不是把这国家,把这国家的人民看作是他的。
中年人沉默了一会儿,听玉鳞之分析一下,摇了摇头,不敢发表什么评论,但是却不由高看了这年轻人两眼。
他儿子就要直接多了:“兄弟想不到看得挺通透的啊。”
玉鳞之唏嘘地摆摆手:“没有没有,那小子上位前我就觉得不是啥好人,早知道几年前见到就顺手把他嘎了。”
“……”
这位说话的大胆,真的……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听着说书先生继续讲一些近日的事情,因为刚刚玉鳞之开了话茬子,三人倒是聊了起来。
玉鳞之小时候就是话痨,跟人特别健谈。
“小兄弟还是个大夫?”
“是啊,开了家医馆,不过这两日休息,两位要看病可以找我啊,药到病除那种。”
年轻男人苦涩一笑:“兄弟你是有本事的人,我算是看得出来,只是可惜啊,若是我妹妹还在的话,说不定真会带来让你试试能不能医好。”
玉鳞之挑了挑眉:“怎么,令妹……”
“不,她没死,她只是……”
年轻人还想解释什么,旁边的中年人叹了口气,让他不要执迷不悟了,他才缓缓呼了口气,只是依旧有些不甘心:“已经不在世了……”
当时恋红尘的情况,他们都知道,说有机会能活到十二岁,那其实是骗人的。
其实走失那时,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如今却是将近十年已过。
“抱歉。”玉鳞之为自己提到人家伤心处而惭愧。
“嗯,没什么,只是偶尔还是会想起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真的像上天的礼物一样,可惜我们没有保护好她。”
玉鳞之笑道:“说来,我未婚妻也是自小体弱多病,我这医术多半还是因为她久病成医的。”
“是吗?看来二位感情很好啊,不知什么时候成亲?”
“暂定明年吧。”
“到时候不知道能不能上门讨一口喜酒喝。”
“可以啊,不过要随份子钱的。”
“哈哈,到时候要备一份大礼才行。”
三人相谈甚欢,此时说书人又接连说了其他几件事情。
星罗帝国那边,最近新兴了一个势力,好像叫什么唐门,看起来声势不小,跟他们帝国都有商务来往。
听说一些机关暗器,能让普通人拥有杀死魂兽的力量!
玉鳞之听着这个唐门,不禁若有所思起来,被一旁的二人留意到,问他是不是对这唐门有什么看法。
“那倒没有,只是没想到这里能听到昔日伙伴的踪迹。”
两父子表情楞了一下,看不出玉鳞之脸上真假,只是一直以来对方随和,却能感受到一种高坐云上的缥缈感。
若没听错,那位最近小有名声的唐门门主,居然是他昔日同伴。
他们对这位相貌气质都不凡的年轻人感到好奇,而这时,说书先生已经讲到,昨日城里高手,破开天上千米云层,荡去一城暴雨的事。
讲得声行并茂,玉鳞之听得有些尴尬,而且今日要打听的也都差不多了。
他想起小炮仗要的话本没买,招来店小二,给了两铜魂币跑腿去书店带一本最新刊的话本。
玉鳞之见二人疑惑的目光,便解释:
“不是我要看的,我未婚妻喜欢看这些话本故事,托我帮她带回去。”
年轻人感叹:“我妹妹小时候,也喜欢看话本来着。”
“两位,说来不怕你们笑,我未婚妻还在家里赖床不起,现在还要带点早餐回去。”
年轻人露出善意的微笑:“是吗?忽然就想到我那过世的妹妹,她也是一样喜欢赖床。”
“可能小姑娘都这样吧。”玉鳞之又让小二打包几个豆沙包走。
“哈哈,真是巧啊,我妹妹过去最喜欢吃的就是豆沙包。”
玉鳞之好笑道:“其实是她喜欢红色的东西,而红豆是红色的,如果这豆沙是绿色的话,说不定就不喜欢了。”
“……”
年轻人感觉有些恍惚,他现在不知道该不该说,他妹妹也很喜欢红色。
再这样应承下去会不会有些假。
可是他妹妹就是喜欢赖床,喜欢看话本,喜欢豆沙,喜欢红色的东西啊!
他在想,如果自己妹妹长大了,或许跟这位兄弟的未婚妻一样吧。
想到他妹妹自幼便体弱多病,随便一场风寒仿佛都能要了她的命一般,就算没死,他妹妹的日子也是生不如死,在这个异乡之中过得要多凄惨有多凄惨,一想到这里俊红尘便内脏绞痛。
玉鳞之跟二人道别,剩下两父子坐在那继续听说书先生讲昨日那无名强者的事情。
一回到家,他看到某个在别人设想里过得要多凄惨,有多凄惨的小姑娘,大概是刚起床,一脸茫然地干坐在床上,头发乱糟糟的。
她看到玉鳞之回来了,开口道:
“我刚刚梦到你问我要什么早点,我说了豆沙馅的包子,然后还让你带最新刊的话本……”
她还没忘自己刚刚说梦话那个设定,试图让玉鳞之相信。
“快起来吃早饭。”
“哦。”
她挠挠屁股,打着哈欠爬了下床,路过玉鳞之的时候还蹭过去亲了一下,屁股一扭一扭地换衣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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