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以颜重复:“叶小吱,你有收到我发的微信吗?怎么没回我的信息?”
叶知栀放下手机,重新看向笔记本屏幕:“忙着加班,还没来得及看消息。”
盛以颜惊讶:“怎么又加班?你这都连续加班一个月了。你们老板还是人吗?”
可不是吗?叶知栀腹诽,语气幽幽:“今晚还有份意见书要赶。”
“嗷,我还想着约你去逛街,我们都好久没见面啦。”盛以颜迟疑了下,又问,“你那边怎么这么吵?还在外面吗?”
“我在家里,你接着说。”叶知栀说,“那是邻居的电视机声,这破房子的隔音不太好。”
“是这样啊。对了。”
盛以颜话锋一转,声音兴奋起来:“叶小吱,你有看到今天的微博热搜吗?真没想到,江宴辞——哦不,他家的江延集居然破产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叶知栀敲击着键盘的手微顿,略一停顿,“知道……吧。”
她的手不自觉地移向鼠标,打开了被最小化的网页。
【江延集团深陷债务危机,负债56亿元,所持上市公司股权遭司法冻结……】
【江延集团涉及多起诉讼,多名高管辞职,集团法定代表人至今未露面,集团方面也没有任何回应……】
【知情人士透露,江延集团屡次申请银行信用贷款遭拒……】
【江延集团或将面临倒闭……】
【江延集团……】
……
网络上,相关消息早已经铺天盖地。
“嗯?原来你早知道了。”盛以颜兴在头上,也没注意到叶知栀语气的停顿。
“说起来,叶小吱,你那前未婚夫……”
叶知栀关掉网页,淡定地纠正:“不是我的,是叶家小姐的。”
“哦对对,没错,是叶家小姐。”
叶知栀和江宴辞的婚约,是在她高二那年被双方家长订下的,是典型的商业联姻。错位的人生复位,这门婚事自然也不再算在她的头上。
盛以颜不甚在意,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怪不得半年前叶家要跟江宴辞解除婚约,原来是因为他家要破产了!”
“真没想到,江宴辞那眼高于顶的家伙也有被人嫌弃的一天。噢,对了,就连他家的房子也被法院查封了,还被人拍了视频发到网上,光这件事我就能笑一个月!”
叶知栀还没来得及接话,屋外传来电子门铃的声音。
免提开着,盛以颜自然也听见了。
“咦,是有客人吗?谁这么晚了还来找你?”她好奇。
像是想到什么,盛以颜压低了声音,紧张地问:“你现在自己一个人住,不会是什么坏人吧?”
叶知栀回过神。
“没事,我出去看看,应该是我叫的外卖到了。”
她拿着手机站起身,边走向门口,边接着聊,“你刚刚说,江家的老宅也被法院查封了?”
盛以颜幸灾乐祸:“对,可惜没能在那个视频里看到他被赶出家门的狼狈模样,不然一定很精彩。叶小吱你说,他现在会不会已经被债主赶走,无家可归,流落在街头上?”
叶知栀眉心一跳,莫名想起那条微信留言:“……总不至于吧。”
“为什么?”盛以颜一顿,几秒后,似是想起什么来,“不过,我倒是听说,他和家里的关系不是太好。他大学毕业后,没接手自家集团,反而跑去当什么律师了。话说回来,他好像比你更早进你们那一行,你工作的时候,有遇到过他吗?”
“别提了,”叶知栀打开门,“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们所最近来了个新par,他——”
她一抬眼,话全部卡在了嗓子眼里。
楼道的灯同样是坏的,久无人修理,浓重的夜色吞没了楼梯间。
门外的人——
男人站在阴影底下,从屋里流出的光映出他清冷深邃的眉眼,就连光影交织出的温柔也染上了凉意。他似乎刚淋过雨,头发湿润,身上的白衬衫湿了大片,最上方的扣子解开两颗,水珠沿着脖颈滑下,落到锁骨处。
再往下,垂着身侧的手里握着一条领带,还提着一份跟他气质极为不衬的外卖。
那份外卖的包装袋上印着一只卡通兔子。兔子的头上顶着一撮火焰形状的红毛,热烈又张扬。它的脚下踩着几个大字,是和红毛同款颜色的LOGO——
“跳跳外卖”。
是她点的外卖没错了。
这充满矛盾的画面怎么看怎么惊悚。
但偏偏,盛以颜还在电话那头嚷——
“叶小吱,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的理想吗?毕业之后合伙开一间公司,把江宴辞家搞破产,等他流落街头后,聘请他到我们公司,专门干洗厕所的活。每天在他干活的时候,就往他身上扔黑卡,扔支票,狠狠压榨他的劳动力,羞辱他!现在他家破产了,这是个好机会啊!时机已经到来,你得抓住它,加油冲鸭——”
哦。
此刻,她们话题中的人就站在门外。
……她那因为破产而被叶家无情退婚的倒霉的“前·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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