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明真君哼道:“那就让你师妹先死了这条心!”
他气得甩袖离去。
苏秀眨眨眼,师尊这会正在气头上,难以沟通,于是目光落在两位师兄身上。
她试图说服师兄通融带她去北山,二师兄痛心疾首道:“师妹,那白滕心里根本没有你。”
苏秀也痛心疾首道:“二师兄,我不是去找他,我是去找玄蓬真君。”
二师兄恨铁不成钢道:“你想把剑拿回来送给白滕?!”
苏秀连连摇头,大声哔哔:“我想把剑拿回来自己用!”
二师兄与大师兄都是一副我不信的表情看她。
苏秀深深意识到原女主对白滕的喜爱已经将师门三人摧残到何种地步。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没有了!
苏秀好说歹说,撒娇卖萌无所不用,最终说服了二师兄偷偷带她去北山找玄蓬真君。
此时已经入夜,北山长老居住在山中最深处,过青竹林道,踏进绿植遍地的清幽小径,道路两旁的石灯昏黄,两道人影洒落在花丛中掠过。
两人在小径尽头就被阵法拦下,苏秀抬首望着前方亮着灯火的阁楼,鼓起勇气道:“弟子苏秀求见。”
玄蓬真君还坐在屋檐下的棋桌边,手执黑子轻敲棋盘,目光盯着错综复杂的棋局。
阵法解除,苏秀与二师兄走上台阶进了阁楼,来到玄蓬真君所在的屋门前又被拦下。
两人听见屋里传来玄蓬真君清雅的声线:“何事求见?”
苏秀看着紧闭的屋门眨眨眼,斗胆道:“师叔,能进去说吗?”
二师兄不由看了她一眼,颇为佩服的一眼。
苏秀这会惦记神剑,倒是豁出去了。
玄蓬真君多少也猜到了她的来意,并未阻拦,只道:“进来吧。”
屋门向两边退开,苏秀一个人进去后又合拢。
苏秀进去第一眼就看见被放在屋子正中间矮小木架上的诛邪神剑,心里提着的那口气松下,这才抬首,视线越过桌案,落在檐下走廊的白衣仙身上。
他坐在棋桌边,背脊挺直,姿态端正,也像把锋利的长剑,自成一方天地。
走廊外是开得正盛的□□花丛,月光与灯光洒落在花叶上,庭院中竟下起了小雨,细雨浇溉在花叶,敲打在木栏间。
这屋内夜景过于惊艳,让苏秀看得呆住。
思索棋局的玄蓬真君久不见人说话,这才瞥眼看去,见苏秀呆呆地站在那。这人第一次来,被他庭院里的阵法给吸引了目光。
玄蓬真君执子轻敲桌案,唤回苏秀意识,淡声道:“诛邪就在你面前,想拿走便拿吧。”
苏秀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剑给他,如今却偷偷摸摸要把剑拿回去。
她走到诛邪面前,伸手拿剑时忽然问道:“师叔为何没把剑给白滕?”
玄蓬真君看着棋局,答得有些漫不经心:“我为何要把剑给他?”
这话倒是把苏秀给问住了。
苏秀伸手拿起诛邪神剑就听它发出极短的一声剑鸣。
玄蓬真君瞥眼看过来,却瞧那剑身白光一闪,原本平平无奇的剑身上竟倒映出只窝在棋桌边的玄鹿。
苏秀:“……”
她看了眼剑身倒映的玄鹿,再抬头看檐下棋桌,刚才坐在那的白衣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只通体漆黑,姿态优雅,暗金色的眼眸透露出几分清冷高贵的仙鹿。
咦?
我白衣飘飘仙风道骨的小师叔呢?
苏秀揉了揉眼,看看诛邪剑身又看看檐下棋桌,我那么大一个师叔怎么变成只鹿了!
“师、师叔?”苏秀望着那只缓缓站起身的玄鹿结结巴巴道,“师叔是你的话就、就吱一声?”
这玄鹿站起身比她还高许多,漆黑的鹿角还坠着点点荧光,但周身围绕的却是混沌邪恶的黑雾。
那双暗金色的鹿眸似有着无上威压,沉而冷地盯着眼前的猎物。
苏秀心中窒息,这剑怎么还兼职照妖镜功能!
刚吐槽完就觉手中一重,诛邪神剑似有千万斤重,她根本拿不住,啪嗒将这把上古神剑落在地上。
落地的诛邪神剑又恢复了黯然无光的自闭模式。
苏秀不知为何,玄蓬真君却看懂了,这诛邪神剑竟又陷入了自我封印。
也就是说,之前解封的心头血失效了。
苏秀盯着剑,玄鹿盯着苏秀。
屋内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苏秀脑子飞速转动着,想着我撞破了玄蓬真君的真面目是只鹿妖会有何下场。
不知过了多久,站立的玄鹿慢悠悠地在棋桌边卧倒。
苏秀也挨着诛邪神剑跟着跪坐在地,眼巴巴地看着有一段距离的玄鹿说:“小师叔,从小到大我最喜欢的动物就是鹿,梅花鹿,真的。”
玄蓬真君无情道:“不是梅花鹿。”
苏秀:“……”
心碎了,你竟然不是我最喜欢的梅花鹿。
苏秀眨巴下眼,又真诚道:“其实小师叔你是什么鹿,我最喜欢的就是什么鹿,由此可知,我最喜欢的就是小师叔。”
玄蓬真君眼神示意她看地上:“连诛邪神剑都重新进入封印,你的爱已经消失了。”
苏秀这才明白过来刚才为何拿不住诛邪神剑。
诛邪神剑重新封印,那就说明白滕也拿不动这剑,更没可能拿这剑杀她了。
苏秀捂嘴狂喜,激动地险些落泪。
玄蓬真君静静地看着她,恰在此时屋外传来白滕的声音:“师尊,弟子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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