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死......
她依旧活着,依旧在那只鬼的周围翻腾,指过为符,符意如刀,血和肉在翩翩的舞中喷溅,坠落......
与大鬼融为一体的鬼师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惊恐。
对方只是一个人,而人怎么可能抵挡住鬼。
这位鬼师在南方战场上拼杀里50年,经历过最惨烈的战斗,见过最残忍的血腥,他知道这个女人很强大,但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强大。而在震惊之余,老鬼师竟硬生生的从哪枯瘦的身体里,挤出了一股子年轻时的血气。
意念一动,埋藏了多年的残忍杀意透过厉鬼的肌肉和血管迸发出来。
咆哮,嘶吼,那鬼再也不顾及全身的伤口,拼着筋肉被撕开的痛楚猛地扬起一拳,凶狠的目光死死锁定了那道诡异的红色,继而一瞬间轰出。
极快,极准,这几乎是老鬼师一辈子轰出的最完美的一拳。
下一刻,风沙尽散,夜月星稀,老鬼师知道自己砸中了,终于砸中了,砸的稳稳当当,砸的明明白白。砸的的他的嘴角流露出里一抹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残忍笑意,就像是终于一巴掌拍死了一只嗡嗡了三天三夜的蚊子。
可骤然的......老鬼师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他的视线连接着鬼的双眼,不敢置信的沿着粗壮的胳膊朝下方蔓延,然后......他看到了那个女人。
那女人站在地上,撑着鬼的拳峰,大小不成比例的两只手在夜色下形成了一幕荒唐至极的画面。
鬼师傻了,他应该庆幸自己现在与鬼融为了一体,否则,他此刻必定被震惊的瘫倒在地上。
朱砂的嘴角渗出了一些血,她也不在乎,只是用手指轻轻沾了一下,然后顺势抹在了鬼的拳头上......
轻轻的一笔,却不可思议的割断了那大鬼身上无比复杂的符文。
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这些符全是千墨山上最顶尖的符师绘制的,用了最精良的笔墨,耗费了不知多少日夜,怎么可能就被简单的一条血线就破坏了符意?
然而这一切还是发生了,就像是刚才的那一幕幕一样。
鬼师猛然觉得自己头痛欲裂,脏腑翻腾,全身的肌肉就像是寸寸断开了一般,继而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道冲进了鼻腔。与此同时,那大鬼的胸前,一片浓重的血雾炸开......
“啪!”的一声,血雾中一个人影浮现,然后凄惨的掉落在了地上,那老鬼师剧烈的呛咳着,被摔得几乎站不起身来。
朱砂远远望着,看到了鬼师与鬼剥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被写上了符的鬼都是死的,没有鬼师的融入操控,就是一座血肉雕像而已。
所以她拖着虚弱不堪的身体,走向了那位鬼师。
“有点意外啊,那些人既然找到了我,为什么却只派了一只鬼来?按照他们的习惯,起码应该再派十几只来追杀我才对啊。”朱砂居高临下的看着血泊中那位佝偻的老人说道。
老人还在咳嗽着,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朱砂......果然是大秦最可怕的女人,我还是低估你了啊。”
“嗯......你确实低估我了。所以你的同伴在哪里,如果我没有猜错,50里开外,最少有十几只大鬼正在往这边靠过来吧,而且现在应该已经有骑兵大帐将整个虞城围起来呀......”一边说着,朱砂一边望着周围,似乎是在等待着下一秒,人山人海就会从山谷的另一侧喊杀着冒出头来。
然而......
“呵呵呵——”老人开始笑了起来:“不,没有鬼,没有骑兵大帐,没有任何的后续追杀了......只有我一个人。”
“什么?”朱砂一愣,这绝对不是应该有的阵仗,所以,她略带虚弱的眼中猛地闪过了一丝警醒!
而与此同时,那老鬼师已经从怀中缓缓的掏出了一张纸,只有巴掌大小。
“本来我还觉得,只是对付一个人,竟然要用上这种东西,真是可笑,没想到啊,最后可笑的竟是我自己。”
说话间,老鬼师颤抖的手已然拿不稳纸页,只好任由它飘落到了地上。
一张神符......
一张千墨山的藏笔峰上,出自那几位无名符师笔下,不知写了几年的大神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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