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意暖,时节已入了夏,没有冬日的凛冽寒风,只有阳光和煦,草木飞扬,在这光秃秃的黄沙地界,依旧有着不少顽强成长的小树,叶影斑驳,如白昼逆转的星星点点,在如此舒适的环境下,时间似乎过得也快了些。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虞城人过着简单的生活,也有着简单的记忆,几个月前的大符和相处了五年多的女教师,已经成为了脑子里不太常光顾的节点,只是偶尔想起,闲聊两句。
而那位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的短发书生自然也早就被人们忽略,没有几个人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虞城里出现过了。
塞外,虞峡口,这座只有十几个军兵的小军塞一直保持着过去许多年来的样子,每天早上交班,兵卒们穿着甲胄去商道上巡逻,多少年了,一直都是这样。
这段时间的马贼越来越少了,几乎好几个月都没有正面遇见了,偶尔看到一些人影在远处漏了头,对方都是赶紧调转方向,不要命的朝着视线边缘逃窜。
马贼们的这种觉悟让虞峡口的人们省了不少的力气,许白焰不需要交学费了,所以也不会因为马贼的人头不够而发愁。
一切就这样轻轻散散,平平淡淡的继续着,许白焰依旧在每天写符,然而依旧只有笔墨划过纸页的痕迹,却没有符意。
他时不时的便会想起自己那位神秘的老师,会疑惑她到底是谁,猜想她到底招惹了什么人。而更多的时候,是会因她展现出来的恐怖实力而感到深深的敬畏。
不过,一想到她竟然在那种绝死的环境之中,还有闲心回来把心爱的酒壶给带走,临了也不道个别,心里就莫名的生出了一个股子无奈和火气!看来自己也只不过是她那古怪生活中的一个过客。
还有她最后的时候,那句‘你不是符师,你是符’到底是什么意思。
算了,再怎么想也没用,这一切的疑问都没有任何的头绪。许白焰也只能在这边塞之中与黄沙作伴,等待着什么时候,才能有前往朝都的商队从这里经过。
渐渐的,夏日的热也稍稍散去,天气转凉......
今日,虞峡口来了个商队......大商队,遥遥望去,几百人的队列拉的老长,在队列周围,能看到跟随护送的护镖人,手中拿着长枪圆盾,沿着路标,朝着虞峡口的方向走来。
入夜,商队终于到了虞峡口,随行的人拿出了商队的路线文书,塞中的夜班兵卒接过,看了一眼,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味道。
“诸位,这军塞太小,只能空出三个屋,所以其他人只能在周围支帐篷了。”
像是这种行商的人自然早就习惯了风餐露宿的生活,随行都带着足够的帐篷和被褥,所以当晚,虞峡口四周便围起百十来个大帐,帐与帐之间支起了灶台,篝火燃起,米肉下锅,一时之间炊烟袅袅,远远望去竟然有了种小型村落的感觉。
而虞峡军寨的一个小屋里,十几名军卒没有心思去蹭饭,都凑在一起......
“真的是去朝都的?”
“嗯,我看了好几遍,从大荒山那边绕过来的,运的墨石,红木,锻铁,文书是大秦军部的,车轮上都刻着符,错不了。”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所有人都看着坐在中间的那位少年。
“你肯定要走的,对吧。”终于一个人问道。
许白焰没怎么犹豫,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周围的人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所以没有什么挽留或者惆怅的酸话,秦军都是这种性子,要杀便杀,要死便死,要走......那就走吧。
“朝都有多大?”一个人突然问道。
“很大,从东边走到西边可能要两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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