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门的异动以及牛头人的再次倒下,让周围那群歪瓜裂枣的执法者们开始陷入骚动与恐慌。
艾山山不理他们,终于完成了自身装甲的冷却。颤颤巍巍爬起,走上前去捡起那引擎冒烟的大脑,开始苦恼的咂舌。
……啊呀,这大脑好像死掉了?
该怎么办?!
将冒烟的大脑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艾山山连接下来的跳脚都显得小心翼翼。六神无主片刻后,她终于又捻起首席留下的身体,顺着其打开的颅骨往里面瞧。
居然能顺着这空洞轻松看到腹腔内部。
代替食道的是一条像河流般粼粼发光的电缆,连接着腹腔内部各式精密机械,每个机械的珍贵程度都让艾山山眼红的要命。
它们看起来全然没有感应到大脑已经出逃失能,各个都在正常运作。
这么说,首席的这个身体就是歌容纳大脑搭乘的机甲。而且以颅内的接口来看,是可以轻易替换的那种类型。
而身为本体的“大脑”死掉了,艾山山不觉得遗留下的可替换机甲有开走天上科研船的权限。
明明连着科研船的重力电梯就在不远处,若首席不死,只要绑着她跳上重力电梯就好。明明现在去到停泊在近地轨道的科研船用不了十分钟,但那有什么用?开不走的星舰与一块飘在天上的板砖有什么区别?
海妖颓然摇头,只能决定先离开矿坑再说。
即使不超频,首席留下的身体对艾山山的动力铠甲来说也不是什么重物。她可舍不得将其中那些机器就丢在这里。
扛着身体,收起大脑。艾山山在瞥见如巨人眼眸的星门时,终于想起应该去看看同伴的情况。
缩在一边的列维娜看上去很不好。
列维娜已经确信身上的幻痛与下方的星门绝对脱不了干系。上次在地面,离星门还有十数公里时,只有她余下的肢体在地底附近时,所带来的幻痛便已如触电。
可这次,她本身离那古老星门只有区区百米而已。
感觉每个细胞都像是在被啃啮,在啸叫。列维娜咬着牙关,仅仅抓着自己的肩膀。抠着机械臂膀的指甲缝已经渗血;而另一边的义手亦发出警报,为了避免列维娜伤到自身而锁死了手指关节。
人为什么在紧张不安,又或者忍受痛苦时会咬指甲,咬手指的肉?哪怕知道这些动作除了伤害自己外根本毫无用处?
大概是期望集中精神去感受这些微小的痛感,从而将注意力从那些剧烈的痛苦中分散出来吧。
既然知道了自己的痛苦时因为接近星门的缘故,列维娜勉力站起,脊背摩擦坚硬的石壁。细碎的伤口伴随痛苦出现,可她的身体却更加用力的靠紧了嶙峋的墙面。
她想要逃,让艾山山带着自己赶紧逃。逃离地下,逃离星门,逃到老板说的那星舰上面去,为了让痛苦消散,越远越好!
可为什么……自己的脚步居然是在渐渐向前呢?
恍惚间,列维娜又听见了某种声音,这是自己一族在祈愿时偶尔能听到的声音。
来到帝联后,他们都说这是一种原始的灵能技艺。所听到的也不是什么星球的意志——那是星海当中的灵能文明现在才摸到一点门道的高端技巧;
初丹一族的祈愿只是刺激了神经,让精灵们出现安慰剂作用的幻听而已。
列维娜一直将这种说法当作心中的一根刺。所以左吴偷窥她进行祝福时的场面时她才这么敏感;同样,在发觉左吴是在发自内心的欣赏时,她的态度才会软化的这么快。
但不止如此的,对吗?
顶着痛苦,精灵挪动步子,走到了这小小平台的边缘。下方的星门如同金黄的日轮,她脑中的声音也如此清晰。
是星门在呼唤我?
为什么是我?我很特别?不对,是初丹的精灵本身就是特别的族群?
列维娜心中猛然涌起一股压抑的兴奋,她将指甲渗血的手放下,抓了抓满脸担忧的艾山山的衣服。痛苦和兴奋交织,让精灵露出一抹扭曲至极的笑:“我们下去看看,好不好?”
“不行,别傻啦。”
“就一下?一下!”
艾山山还是摇头,有些想不通精灵为何会是如此反应。她们甚至还不知道底下的造物究竟是什么,更不知道首席已经得出结论说列维娜的血脉是开启星门的关键。
“是吗,也对,老板娘,抱歉了,替我向老板道个歉。”
“不必等我,我要自己下去看看。”
列维娜还是在笑,身为精灵,那思想钢印般的血脉自信本来早被现实撞的粉碎,可现在居然在距离家乡数千光年外的行星地下找到了一丝飘渺的希望,她怎么能放弃?
精灵面纱飘起,被地下的日轮映照,漂亮的不可方物。
艾山山下意识拍了张照片,打算之后拿给左吴看一眼,又当着他面删掉,然后再去慢慢欣赏男人不甘的表情。
可如果这张照片变成了列维娜的遗照,那左吴到时候的表情反而会让自己很难受吧?
怎么现在自己还在想着左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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