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而来的下人传达了前厅开席的消息,西门府上的姨娘们赶紧带着众位夫人前去赴宴g。
泠落也被众人簇拥着向前走,置身于这样一群叽叽喳喳、脂粉熏人的莺莺燕燕中,她虽然极度反感,却依然还要保持得体的微笑,情绪不能有半点外露。
真真是论一国王妃的自我修养。
宴上,男宾女宾分开而坐。庐江一带并未将男女大防看得特别重,男女之间未有屏风隔开,但还是隔了一个过道。
泠落因为身份特殊,她的位子被安排在男宾首桌,和云端忆、庐江太守、西门豹以及新任刺史一道。
可坐八人的宽敞大圆桌,就安排了五个人,即便西门府布菜的侍女站在一旁伺候,看着也有些空旷。
云端忆不习惯有女人近身,脂粉味一浓,他就忍不住咳嗽,于是影站在他身后布菜,泠落今天出门本就从太守府带了婢女,自然用不着别人伺候。
泠落和云端忆的距离还算是近的,中间隔了一个布菜的婢女,她和右边的新刺史几乎隔了三个空位。
太守坐在云端忆一旁,西门豹的位置正好在泠落对面。
徽州戏班,扬州瘦马,宴上吹拉弹唱、歌舞戏曲应有尽有。
即便是见惯宫廷盛宴的泠落,也是第一次见如此热闹而极富市井气息的场面。
与其说这是一场盛大的升迁宴,倒不如说是酬谢宴。只见泠落刚到,西门豹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人逞上了千金重礼赠予王妃和世子,以感念提携之恩,攀龙附凤之心不言而喻。
席上全是硬菜,摆着山珍海味,可泠落根本就没动筷子,前方西门豹直勾勾的眼神早就让她胃口全无。
吃什么?她今天都快成一盘菜了,这顿饭吃的可称得上是如坐针毡。
见泠落几乎没有动筷,西门豹不由关切了一句。
“王妃可是不喜欢这菜色?下官这就让人再去准备。”
“不不不,不必了,本宫不饿。”
西门豹点点头,转头对身后俯首的小厮低声吩咐着什么,只见那小厮退了下去。
随即,便见西门豹手里的象牙玉箸掉了一只,正要弯腰去捡,见他身边没有小厮伺候,新任刺史赶紧献殷勤。
“西门大人,下官来吧。”
西门豹笑着轻摇头,“本官自己来。”
锦缎桌布下,西门豹的手越过地上的玉箸,仿佛长了眼般的径直伸向对面泠落裙摆下规矩并拢的脚踝。
吃饭的时候突然被一只大手握住脚踝是什么感觉?宫离殇都没有西门豹这么无礼过,泠落炸毛般地僵坐在原地,众目睽睽之下一动不敢动。
云端忆是第一个发现泠落异样的人,不用低头掀开桌布看就知道捡筷子的西门豹正在桌子底下当众调戏璃王妃。
可泠落的沉默和忍受换来的却是得寸进尺,本握着她脚踝的那只手,开始肆意游走在她的小腿上。
泠落虽然没吭声,可她紧紧攥着桌布,咽不下气的样子还是引起了身后三步远的葬的注意。
而且这西门豹捡个筷子时间着实是有点长了。
葬刚上前一步便被不动声色继续坐着用膳的云端忆给制止了,只见光风霁月的云世子将左手背在身后偷偷做着小动作,示意葬退回去。
说好用美人计,慕容泠落要是连这点突发情况都应对不了的话,那还用什么美人计?赶紧走为上算了。
而且,被摸下脚怎么了?美人计哪有一点亏也不吃的?又不是让她陪睡,还是那句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于是,向来忠心耿耿的葬就听从了素来与宫家兄弟交好的云世子的指示。
看着自家王爷临走之前将媳妇千咛万嘱托付给的人面不改色地看着一个色鬼大庭广众之下调戏着他挚友的发妻。
此时心急如焚的泠落并不知道身旁这俩人往来无声的大戏,不然她一定满脸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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