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有外人进来,泠落停下哭泣,抹着眼泪,把脸扭到一边,被宫离殇扶着坐了起来,靠在床上。
泠落找出手绢放在自己手腕上,方丈德高望重,这也算是对人家的尊重。
方丈站在一旁号脉,泠落看着面目慈祥的老人,扯出了笑意。
“让方丈见笑了。”
方丈收回手,只是一笑,道了一句。
“王妃与寻常女子不同。”
方丈一句话说的泠落脸红了起来,羞愧难当。
“王妃受了风寒,有些发热,休息两天,喝点药就好了,我一会让人把药送来。”
“多谢方丈。葬,送方丈回去。”
“是。”
“阿弥陀佛……老衲告辞了。”
方丈行了僧礼,宫离殇回礼。
“方丈请。”
等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泠落撇着嘴扭过头不理宫离殇。
宫离殇一笑,坐到了床上,大手试着她额头,还是有些热。
“还生气?”
“不气。”
“不气这是在干嘛?”
宫离殇扭过泠落的下巴,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眸子,泠落却垂下了眸子。
“我昨天做噩梦了……”
“什么梦?”
“里面有你……九岁的你……”
宫离殇一僵,眸中的笑意与温柔不见,泠落没有说话,直接抱住他。
“同样是雨夜,当年我连灵隐寺的门都没进来。”
宫离殇自嘲的语气里泠落听得满是心痛。
“……后来……你是怎么回去的……”
“……南宫把我背回去的,那天他正好下山回京,听宫飒琪说我去了灵隐寺,过来找我……”
对于南宫流云,宫离殇亏欠了太多,他帮了他太多,以至于中立的南宫家族因为南宫流云的关系不得不站在他们兄弟俩这一队。
也正是因为得罪了木云派,南宫家在南宫流云死后才难逃灭门惨祸。
泠落闻言眼泪滴落,那些年里,宫离殇若是没有南宫流云相助,不知道会到什么境地。
也正因为如此,南宫流云始终是宫离殇心底的一根刺,时不时都要扎上两下。
翌日
泠落的风寒好的差不多了,身体也恢复了点力气,不会再头昏发热,但还是有点咳嗽。
宫离殇带着泠落来到灵隐寺大殿,殿内的人不少,连平素不着家的济公也在。
未等众人行礼,宫离殇直接摆手示意免礼,开口对道济道。
“我要见他。”
道济抿唇,看了宫离殇一眼,起身向外走去。
“走吧。”
这是宫离殇十六年来第一次来见宮墨韵,九岁的那夜是父子俩最后一次见面。
如今再见,宮墨韵已不是宮墨韵,而是灵隐寺的和尚四空。
“阿弥陀佛……”
看着三人走远,打坐的方丈叹了口气,摇摇头,随后继续闭目诵经。
大殿内的木鱼声和诵经声又响起,佛祖若是真的能普渡众生,可众生为什么还在爱恨情仇里苦苦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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