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季大抵明白眼下的情境,只因这些花娘们平日里实际并不是同病相怜的状态,其实如同南市里开铺子的店家一样,客源就那么多,你多一分,我就少一分,因而彼此之间会有个竞争关系, 不止在客人面前,连在这杏花台的主事面前也是如此。
由于这些情况,时日一久,谁与谁要好些,谁与谁有龃龉都是必然会有的事。
如今这楚静心思更定,自然也就掌握了更多的话语权, 再加上平日里对卫怜也好对主事也罢,可能都还有些怨气, 也就一并发了出来。
然而等她问出个结果, 起身要走的时候,神情终于也露出了一些不忍,继而与那叫虞笙的姑娘交代一句:“妹妹照看她一下,平日那般嚣张跋扈,遇到事情却吓成这个样子。”
虞笙自然应下,随即也就到卫怜身边去做安慰了。
而后再无它话,华季与楚静一同开门出去,文良果然守在门口,也并没有回避的意思。
华季只说自己陪楚姑娘去拿身契,二人便下了楼,绕过这一地的尸体,从后院出去,往这杏花台北面接邻着的另一个小院而去。
其间走得并不快,首先在楼中的时候,这楚静姑娘明显是与其中一些已经成了尸体的男女有些情谊,看着现下一个个都倒在地上没了生机,总是颇为伤心的停一下, 定定神才能继续往前走。
而到了那小院当中, 竟看到院门已经被人撞开,露出很明显的破坏痕迹来,楚静与华季各怀心思,却也都是一副焦急神态,快步往里面去。
然而院中似乎再没别的破坏痕迹了,也看不出少了些什么东西。楚静不管其他,只去那主事所住的屋子里翻找,大约一刻钟左右就从柜中扯出了一个小匣子,又从里面翻出三份身契,将其中一份交与华季,再叫他燃一个火盆,将自己与虞笙的两份烧了。其余的那些华季也没再放回去,反而直接带走,以供后续来查。
过程当中,华季稍多了个心眼,烧的时候看了下身契上的姓名,却是与“楚静”“虞笙”两个不同的。但也不作怪, 毕竟依着种种考虑,花娘们往往都不用自己本来的名字。于是也只是记下一个姓夏,一个姓王,就依着本来的约定照做了。
再回杏花台主楼时,这边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异状,华季只将那主事居所有被人闯入的痕迹同时报与文良和唐明逸知晓,接着终于可以开始问话。
楚静得偿所愿,果然摆出一个配合的态度,只说:“郎君全了我们心愿,我们姐妹都是感念郎君恩德的,有要问的尽管来说。”
华季神色不改,客气地道了一句“举手之劳”,随即又问道:“楚姑娘可知你房中客人是何人?”
华季这一问明显是出乎了楚静的意料,楚静原本以为他会问些凶徒相关的事宜,却不想竟是问客人,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稍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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