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一口气说了好几个相关的名词,用以佐证自己那段时间的确为此做出过努力。
但说到这里,她突然叹了口气。
她低头又喝了一口水,本来的热水已经变成了温水,再凉一些,她或许就不会喝了。
这次,她的下唇迟迟嗑在水杯旁,没有了动作。
余年一般并不会在她讲故事的时候打断她,但看她迟迟没有要继续开口的意思,看着她的眼睛问:“然后呢?”
“然后……”阮萌挪开水杯,有些丧气,“建筑学的东西我倒是没有学懂多少,我只知道,这些知识对我来说真得挺催眠的。”
余年把笔帽推开又合上,几秒没说话。
阮萌于是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看吧,是不是很搞笑?”
她也说不清楚是她的表述方式搞笑,还是她虽然努力想了解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试图自己来判断爸爸究竟是不是替其他环节的负责人顶了罪,结果虽然记住了几个名词,却也根本不具备更高层次的判断能力……
阮萌垂着脑袋,感觉现在已经不是热水透过杯子在给她传递温度了,反而像是她的手在暖杯子。
她接着之前的话为自己辩解:“其实我也是看懂了一些基础知识的。”
然而然而。
“然而后来我发现,要计算各种结构的强度刚度稳定性,是结构力学的知识……”
根据她的了解,三大力学中,理论力学为材料力学打基础,材料力学为结构力学打基础。
她一个只学了高中物理的零基础非专业者,实在是看得云里雾里。
“总之,在我一个人做了很多无用功,而身边的大部分人都不希望我去再折腾后,我就渐渐不去想这件事情了。”
余年安慰她:“……这也正常。”
“毕竟我听你说这些内容,也一样完全陌生。”
“或许你也不需要自己什么都学会,你更需要的是一个专业人士。”
阮萌当然也知道这个,但当时她为生活所困,哪里有更多的经历去张罗这些事情呢?
会看那些书,更多的时候是因为心里的不甘心。
她只不过是求个心安。
阮萌放下了水杯,目光盯着上面摇晃的水波。
等杯子内的液体慢慢静止,她在里面看到了自己和余年的倒影。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正式回应余年的话:“当时还愿意卖给我爸爸面子的人,基本都被我麻烦个遍了。”
“于情于理,我都很难再麻烦他们。”
“更何况……出于经济因素,他们也不建议我继续上诉。”
余年点点头,表示理解。
但他从这些话里却听出了更多。
他也跟着放下了手中的笔,问她:“所以,你其实心里一直没有放弃翻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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