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家的,你也不用逼迫你儿子。”三叔公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喝了一茶又摸着胡须道,“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身为长辈我也不忍见他们夫妻和离。”
“……”
“来时,我听落花丫头说青山家的伤了腿,若不及时医治恐落下残疾,身为婆母,你既不愿让媳妇走,就该拿出银子来给她医治。”
鲁氏一听说要拿银子,顿时头皮炸开:“家里穷的叮当响,哪里还能拿得出一钱银子?”
孙氏连忙凑上前插嘴道:“既然三叔公这般好心,不如三叔公您借点银钱给我娘使,我娘也好拿钱给大嫂医腿。”
“青海家的,你这说的什么话!”族长怒道,“三叔公也是你叫的,论理你该叫声三爷爷,平日里不见你在你三爷爷跟前尽过半分孝心,这会子怎好意思开口要钱?”
孙氏气弱的辩驳道:“不是要,是借。”
族长一拍桌子正待发怒,三叔公摆摆手示意他冷静,他冷笑一声道:“待你们还了人家的嫁妆,再来跟老朽借钱不迟。”
鲁氏和孙氏顿时傻了眼。
三叔公又道:“但凡体面人家,怎会侵占媳妇的嫁妆,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哦,对了!”他慢吞吞道,“不管是和离,还是休妻,女子的嫁妆都是私产,女方有权全部带走。”
“……”
鲁氏和孙氏再一次傻眼。
尤其是鲁氏,她虽是一介农妇,但嫁妆是私产她还是知道的,若三叔公和族长真拿此事大作文章,光是王家村的唾沫星子就能将她淹死。
她抽动着嘴角,心虚的想分辨两句,三叔公突然话锋一转:“当然,若你肯好好说话,想来青山家的也不会太过为难你们。”
族长接着道:“三叔公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大嫂子你得仔细掂量掂量,别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啊!”
鲁氏顿时像斗败的公鸡,偃旗息鼓了,蔫头耷脑道:“您二位都这样说了,我一个无权无势的老妇人能有什么法子,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罢了!”
三叔公和族长不再和她做口舌之争,二人看了一眼王落花,王落花立刻从怀里拿出放妻书,展开铺陈在桌。
她曾得外婆林妙姑亲自教导,是认得字的,放妻书后最后一句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生生刺痛了她的心。
她有些愧疚的看了王青山一眼:“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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