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没想到有人会找他说话,老者慈祥笑了起来。
“打仗受伤的。”他轻描淡写答道。
“您是军人?”段无洛肃然起敬,换了称呼。
“曾做过百夫长!”老者眼里重新焕发光彩。
“家人呢?”段无洛忍不住关心问道。
“儿子也战死在边疆,他媳妇带着孩子跟人跑了,老伴前年也死了。”老者说着,眼里泛起一丝泪光。
“一门两烈士,应有千两抚恤金!”
段无洛言外之意,有抚恤金,你不应该活得如此落魄。
“孤身一人,要那么多钱干嘛?去年城里闹灾荒,我都捐出去了。”老者云淡风轻地回道。
听到这句话,段无洛终于紧握双拳,不着痕迹向老者行了个军礼。
镇南王的军礼!
“伙计,结账。”老者已经吃完面。
来了一伙计,见老者形同乞丐,鄙视了一眼,不耐烦说道:“十五钱!”
老者将手揣进左边袖子,拿出六枚铜钱,又从右边袖子拿出了五枚,最后小心翼翼从鞋底掏出三枚。
见状,段无洛心下微动:看来他是东拼西凑,才足够银钱来吃面。
难怪刚才一副珍惜之色,这一碗面对他来说,近乎奢侈!
数来数去,老者开始慌乱:“怎么只有十四钱?我明明数够了钱才来的。”
他在身上翻来覆去,找着另一枚铜钱。
见状,那伙计立马拉下脸色:“老东西,钱不够还敢来我鲁记混吃混喝?”
“不,你相信我,我方才排队时,还在数着,绝对有十五钱,定是放回去的时候丢了。”
老者着急起来。
伙计双手叉腰,眼睛斜视,嘴里不断发出冷笑。
“这样,这些你先拿着,我到外面找找看。”
老者诚恳地将十四枚钱币给了伙计,站起身,单脚跳向门外,意图找回那枚铜币。
可伙计根本不相信他的话,老者这一举动,在他看来,是要逃跑。
“掌柜的,有人逃单。”
伙计一声呼喊,率先奔向老者,一脚踹在他的背上。
老者本来腿脚不便,冷不防被他一踹,立刻脸朝地,重重摔在地上,嘴角磕出血。
围观的人指指点点,或有想要上前说句公道话的,碍于鲁家势力,全都紧闭着嘴。
“啪”
伙计一巴掌,朝老者脸部甩了过去。
“你当我鲁记是什么地方,缺钱还敢来?”
老者用余下的七根手指,努力挡住伙计的攻势,用颤抖的声音道:“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数够银钱才来的。”
“啪”
又是一巴掌。
“你个老不死的,像你这种残废,早该去找阎王报到,来这里混吃,简直脏了我们鲁记的桌椅。”
“不要。。。”老者躺在地上,出声祈求。
伙计来了劲,扬起右手欲要再打。
此时,一个声音响起。
“再敢打他一下,我让你们鲁家满门,立刻灰飞烟灭。”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齐齐望向段无洛。
“这人是谁?竟敢跟鲁家这么说话?”
“如此不知死活,肯定是外来人。”
“可惜了这么年轻的一个人,就凭他说的那句话,鲁家定会让他挫骨扬灰。”
伙计缓慢起身,转头望向段无洛,店里的打手也纷纷出现。
“方才是你在说话?”伙计恶狠狠地盯着段无洛。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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