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烬放下信件,若有所思。
宁姝也不急,倒了杯茶水递给谢云烬后,敛起目光,静静地等待。
半晌过去,谢云烬嗓音低沉:“这个做法有点迂回细腻,不像他。”
和聪明人说话,点到为止。
即使谢云烬没提到任何人的名字,宁姝也能听出他说的是康王。
在她思忖间,谢云烬的目光扫过她沉着的面庞,幽幽说道:“反倒有些像你。”
“我?”宁姝只感觉有些好笑,“莫不是你怀疑我在暗地里帮助康王?”
她不是怀疑谢云烬对自己有二心,还是单纯的觉得谢云烬在意有所指。
想着想着,宁姝的双眼忽然瞪大,她呢喃道:“你是说,像我?”
见她终于回过味来,谢云烬噙着笑:“后宅的弯弯绕绕只有你们女子最懂。”
宁姝回忆起那个清雅的人影,微微含笑应道:“不错,看来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事情出自于谁的手,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谢云烬当即吩咐玄风去城外接应燕王,并放出消息,说燕王在路上患了风寒,进京的日程或许会延后。
不过在背地里却是被玄风接入了京都。
一身乔装打扮的燕王登上谢云烬的马车,眸色凝重,“云烬。”
谢云烬微微颔首,抬手扶着燕王登上了马车,马车随即悠悠行驶在京都的夜色之中。
“你相信我吗?我没有做!”
燕王在玄风的口中已经大致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刚坐稳,就迫不及待的对谢云烬解释道。
谢云烬低笑,“我与表兄从小一起长大,表兄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不然也不会大费周章的为表兄做这么多。”
入仕之后,谢云烬鲜少与燕王有私下接触。
为得就是避人口舌。
但两人的关系摆在那里,熟稔的程度自然不言而喻。
燕王脱去身上的厚重披风,有气无力的向后靠去,叹道:“你别说,我还真没看出老七有这个手段。”
身为皇子,怎么不可能有夺嫡的想法?
燕王的假想敌有过很多,就连最小的皇弟他都有过防范。
在这群人中,偏偏没有楚怀怜。
“如果那些事情真是楚怀怜做的,那真是叫人大失所望。”
残害手足的事情燕王这辈子或许都做不出。
心慈手软,也正是皇帝对他的失望。
倘若燕王的手段能有端王一半雷厉风行,恐怕立储的诏书早已下达。
谢云烬不置可否。
燕王是被皇后保护的太好了。
如若燕王的母妃是宫中不得宠的妃子,如若燕王的外戚不是苏家那般强有力的靠山,或许燕王做得比康王还要绝情。
“我们现在去哪?”燕王问。
谢云烬思绪回笼,从怀中取出信件递给燕王,答道:“进宫。”
“这?”
借着车内幽暗的烛火,燕王看清了信上的内容后,在温暖的初夏之夜感受到了数九寒冬般的阴冷。
“这父皇能信吗?”
谢云烬看他,一本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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