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着一件红色大衣,外套紫色羽绒服。尽管她已经步入老年,可是岁月并没有把她变成臃臃的体态。她高挑的身材十分匀称,脸上并没有那种沧桑堆积的皱纹,端庄、秀气、白皙仍陪伴着她的岁月和里程。她摘下手套,揉搓着丈夫受伤的肩胛骨,“有反应吗?”她一边问着丈夫。
伍一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躲开了媳妇的手……伍二再次举起手中的……三弟,三弟……他和伍三同时进了医院。他挣扎着,要和三弟住一个病房。医生告诉他,伍三是重症监护。于是他挂着吊瓶,始终站在三弟的病室前,不错眼珠的看着静静躺在病床上,人事不懂的三弟。
尽管医生对他说:“你的身体虚弱到……重伤在身……”但他仍然不动,直到身体不支,被扶上病床,强行打上肌肉针儿。可是入院一天多的伍三,终于被伍二夺去了生命。伍一得知后同时休克过去……
丁赞东自责的紧紧攥着丈夫的手。与此同时,伍五、祖光、可心不断安慰着嫂子。
“没事儿。”伍一一边掩饰着自己。可是丁赞东清楚的知道丈夫在抖动,他的心在痛,伤口在滴血。
“大哥一切都会过去的。”五弟安慰着伍一。
“是的,”伍一说:“一切都会好的。”他要让自己平心静气的参加开庭。然而他更加苍白的脸庞和跌宕起伏的心,是无法掩饰内心的情绪。尽管他的伤病基本痊愈,但是从发生惨烈的恶性事件后,与其说他是在住院治病,倒不如说他是在奔命。三弟的逝去,使他的伤病一再反复,反复到麻木不仁,失去了辨别的能力,失去了尊严,失去了法律意识。可是作为亲兄弟,作为第一证人,他仍要尽全力将二弟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就是刑期,也要降到最低?可是他又问,这样做对吗?逝者已去生者……三弟你给大哥托个梦吧。
然而一向尊重敬佩大哥的伍五(现任江城市税务局党委书记、局长)和祖光(现任江城市副市长)有着和大哥截然不同的说法:不到二十岁就下乡插队的伍二伙同另一名户员,把两名社员打伤后又不思悔过。从那时候起,他的人生轨迹就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这么多年,他不止一次的打仗斗殴,同时也造就了他玩世不恭、道貌岸然、痞里痞气的作风。可以说,他的本性和世界观已经变了。
伍一瞪大了眼睛,看着不平凡的弟弟和弟媳儿,他有些茫然。听着他们对亲兄弟的剖析,从中悟出了真伪,懂得人世间善恶与真情。可是,这些为之定性的说法和结论,现在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三弟没了,二弟面临着审判,这些纵横交错的事情到底让亲兄弟怎么做?毕竟,事实清楚的摆在面前,能落井下石吗?
“抛开所有的恩怨,”伍一说:“他不仁?,不念手足之情,咱们不能再做出不义之事啦。”
“?大哥,”伍五同时说出心里话,”和我三哥,咱们可都是亲兄弟呀。”
伍一愣了,愕然的说不出话,他唏嘘不已,痴痴地看着五弟,看着所有的人。与此同时,他的脑子里似翻江倒海,一宗宗、一件件……他又记起老妈的话:“他不是我儿子。”然后老妈命令五儿子和儿媳妇,同时让他俩儿闭嘴,并且逼着他们表态。伍五、祖光握着老妈的手。
“妈,”伍五说:“他欺师灭祖,泯灭人性,谁也帮不了他……”想到这儿,伍一摆脱了一双有爱之手,重重的嘘出一口气。于是,人们看着精神焕发,仿佛从噩梦里走出来的坚强挺拔的伍一,个个脸上堆满了笑容。
“开门了。”有人大声说。
伍一、丁赞东,伍五、祖光和可心同时环顾过往的人们。
伍子微就在大伯、大娘,三婶儿和老叔、老婶儿身后,眼睛一直瞅着他们。因为父亲,伍家出了“惊天地”的事儿。伍子微更加的胆怯,感到对不起伍家,对不起死去的三叔。无论三叔的儿子伍子贺的话有多么尖刻、不堪,并且把他父亲死的怒气,一股脑地撒到她的头上,他都不会怪弟弟,怪就怪自己的父亲,是父亲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伍子微见大伯他们走过来,马上迎上去。
这时,伍一、丁赞东的儿子、媳妇儿,女儿、女婿,伍三的儿子伍子贺,伍五、祖光的儿子伍子斌。丁赞东的娘家哥、嫂子和他们的子女都来了。
他们登上台阶,走进审判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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