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啊,夫子错怪你了。”
范烟槐一身刚正,华发丛生,对着一个孩子道歉,却也道得至诚至恳,满面笑容。
江溪的视线扫过瘫软在地面色苍白的李万虎,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果然,恶人终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现至此,李万虎又怎么会还不明白,江溪看似步步被迫,实则却都是她的圈套!
“不,不是这样的!”李万虎挣扎着站起,想再为自己辩解。
在场的人,除了范烟槐,就属李万虎对这包袱熟了。包袱虽还是他藏到小墨书袋里时的模样,可他后来自己加塞进去的十两碎银子却不见了。
那可是他娘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要在散学后交给聚成阁掌柜的钱啊!
他怒指着江溪道:“是她!这一定是她故意陷害我的!我也丢了十两银子!夫子,求夫子明察,我的银子肯定是被她拿去了!你们看,她的口袋还鼓鼓囊囊的,一定是偷了我的银子,他们家人才是小偷!”
“嫁祸栽赃还不算,如今都人赃并获了,你竟然还不知悔改。”江溪轻叱了一声,“既然你非要逮着我们家人不放,那我也不怕避嫌给你们看看我口袋里是什么,就让你彻底死了这条污蔑之心。”
江溪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又一把,众人都纷纷抬头里看去,只见竟是一大堆坚果。
那果子饱满圆润,闻上去就十分香甜,哪是什么碎银。
李万虎一看,事情再无转机,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就炸开了,来自同窗们各种指责和谩骂声,如滔滔江水般很快就将他彻底淹没。
“李万虎你这人品也太低劣了吧!临死还想拉个垫背的!没大没小的,连小墨的娘亲都要污蔑!”
“这种人就该永除学籍!”
情况恶劣,范烟槐当即决定把李万虎和王海赶出临风书院,收拾东西立马走人!
尽管李万虎哭得满脸泪花的求饶,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同情他。
那些曾经的同窗,甚至觉得为他收拾东西都觉得肮脏,把他的各种习册用具,直接用脚踢到了他的脸上。
“赶紧滚吧!小偷!日后可别说跟我们同过窗,污了我们的名声!”
“不要啊!求求您啦夫子,我我是还要考秀才的,以后我还要参加科考的呀!如果被赶出了书院,我这辈子就毁了呀夫子!”李万虎苦苦哀求。
“哼,别说以你的才学中不了秀才,就算中了秀才,你这样的品行,也不过是丢人现眼!”
范烟槐今日算是彻底被李万虎这个学生伤透了心,长袖一甩,冷冷道:“你若再赖着不走,老夫就只能喊人帮你了。”
这写同窗现在连他的东西都不想碰,若是让他们帮他出去,那也肯定是连打带踢的,到时候,他连最后的一丝脸面也没了不说,说不定还得落下一身的伤痛。
李万虎只得收起自己的东西,咬着牙转身往临风书院外走去。
他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他宋墨觉就一定是好人,而他李万虎不过是犯了这点小错,就要被夫子这么毫不留情地赶出书院,就要被所有人唾弃?
莫欺少年穷,早晚有一天,他会把这些耻辱加倍的奉还回去!
在这个世上,除了他娘,果然没有一个人懂他!
他要回家,回家找他娘抱抱。
而此刻的旮旯村里,周贵法一家只剩了四壁空房,只就等着李万虎散了学,把那十两银子还给他们,才好买把米下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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