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昀,刘坤,还有我。”温宓摇摇头,惨笑道,“造化弄人,最该死的分明是我自己。”
杜鹃面色大变,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温宓轻轻抬手止住。
“你放心,”她依旧满目温柔,里面藏着一片荒芜,怅然笑着说:“如今我势单力孤,在报仇雪恨之前,我不会做傻事。”
温宓一向言出必行。
听她这么说,杜鹃便稍稍放下了心,转身就要出去叫水,却不料温宓又吩咐道:
“好杜鹃,去研些墨,我马上要用。”
杜鹃疑惑,一口应下,“您待会儿洗漱吗?”
“不忙事。”
杜鹃随即去磨墨。
“主儿,您要练字?”
温宓接过笔,轻轻道:“我要写一封和离书。”
“哦,和离书,和离…”杜鹃重复两遍,蓦然瞪大眼睛,“和离书?!”
温宓已经落笔。
“主儿,主儿!”杜鹃心肝俱颤,连忙拦住她的手,哭着脸道,“主儿,这自古以来都是男人提和离,哪有女人写和离书的,这让世人该如何看您?”
“无妨,你松开吧。”温宓轻叹,“事到如今,我如何还能再与他虚以委蛇下去?”
杜鹃一僵,愣愣地松开手。
“主儿,您若是与姑爷和离了,以后如何再嫁人?”
“几条至亲的性命背在我身上,我怎么忍心背弃她们,自己高高兴兴地嫁人去?”温宓拧眉,“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
杜鹃只好道喏。
和离书写好,温宓又让杜鹃另铺一块洁白的布,她又在布上写了起来。
杜鹃伸脖子张望,温宓笑了笑,说:“这是状书,我要把周氏姐妹造的孽都写下来。”
温宛得宠后,利用宫中人脉查清了许多事,在温宓去探望时全都告诉了她。
杜鹃:“这、这有用吗?嘉辰妃是宠妃,就怕皇上护短…”
“总要一试。”温宓面色无澜,运笔速度飞快,“即便没用,我也有别的法子。”
杜鹃叹了口气,低下头继续磨墨。
…
…
和离书被送到了魏昀手上。
上面已经写上了温宓的姓名,还按了一个小巧的手印。
送到他手上,似乎只是为了让他过目,再让他署名按手印。
魏昀捏着这张和离书,手指抑制不住地颤抖,立在门边,身姿修长,却徒添萧瑟与荒凉。
“……和离?”半晌,他才终于反应过来,神色恍惚地笑了一下,问道,“是夫人亲口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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