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知道这个机会得来不易,才更应该留给有需要的人啊。”
姜宝玉微微含笑,有条不紊地将茶碗又放回到桌上,却并不再返回,而是面色沉静地看向姜元慧道:“姑母,就像姑婆和您从未真正有过自己人在背后支持一样,我们姜家人的路,都是要靠自己走的。”
姜元慧心里添了怒火,这会儿瞧着姜宝玉的脸,便越发地不喜欢了。
“什么你姑婆和我?我看你是想学你姐姐吧?”
她说着,控制不住地咳嗽了好一阵子,还是有些不甘心。
“可是你姐姐的下场,你也看到了。在这个宫里,没有家人的支持,是很难坚持下去的,你看着宝珠的结局,还不能明白吗?”
“我跟她是不一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姜元慧提姜宝珠,姜宝玉就莫名的生气恼火。
仿佛突然从某一天开始,这个曾经让她无比自豪的名字,一下成了她心底的逆鳞,不可触碰,不可提及。
“她做不到的事,我一定能做到!这一点就不劳姑母费心了。”
姜宝玉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姜元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好!大约是穆桂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觉得便是不靠我,也有恃无恐吧。可你即不是想来东宫,又是来做什么的?难道就是来气我的吗?”
要是二人刚刚没有吵起来,姜宝玉或许还可以跟姜元慧提一提飞燕的事情,可如今话赶话到了这个节骨眼儿,她再提飞燕,那便不是帮她,而是要害她了。
所以她垂眸思索一番,终究没有提出飞燕的名字,而是放缓了语气,开始给姜元慧台阶下。
“因为您是我的姑母啊,听说您病了,我当然要来看您,怎么会是要来气您的呢?”
姜元慧想到方才姜宝玉给她烧水泡茶,帮她润唇的情景,心中怒气便也消解了半分,立时沉下气来,重新靠回到床上去道:“还算你有些孝心。”
姜宝玉打量她神色,见她好些了,才又循循善诱地劝道:“姑母,我不来东宫尚服局,不光是因为想要靠自己走出一条路,更是因为东宫尚服局毕竟还年轻。
您之所以如此劳累,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被派来这里的女官,都是些没什么经验的年轻女官。
相比我这样进宫年头短,经验尚浅的小宫女而言,那些在宫中长达十年之久,对宫中大小事物都了若指掌,驾轻就熟的前辈小宫女,才更能够帮到您啊。”
姜宝玉这话说的不错,姜元慧自己也是清楚的。
她方才之所以要把姜宝玉要到身边来,也是因为生病心软,更希望亲人能在身边而已。
实际上对于将来要争取到东宫尚服局的人才,她们也是早就列好了名单的。
姜宝玉因为并不经常参加女红大课,几乎除了穆桂之外,无人知其根底。
有人说穆桂是怕她被人抢走,故意隐藏她的实力。
可姜元慧却是见过姜宝玉从前的实力的,那可真是一个连针线都拿不住,半点耐性也没有的顽童。
这样的人,你让她区区四年时间变成首屈一指的佼佼者,倒也不很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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