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友雄心中一震,却是不肯在两个小辈面前丢脸,不动声色地将双手下移,兜住了箱子底,奋力向上一抬,却仍旧没抬起来。
正当他为此万分惊讶一脸难堪时,郑司衣却在一旁无语地说道:“两位大人这是作甚?”
说着,她随手唤来一名宫人道:“去取一辆小叉车来。”
“是。”
说完,她又看向这会儿正一脸尴尬靠墙站着的崔友雄和水寒舟道:“女官考试是我们六局二十四司三年一次的大事,不可能没有万全准备的。
二位大人身为考官,想要出手相助的心意固然是一片好心,可一旦落人口实,对考生的影响便是毁灭性的,还请二位大人速速与下官到位置上去吧。”
郑司衣说话间,水寒舟与崔友雄便看见方才被郑司衣使唤的那位宫人取了一辆怪异的四轮小车来。
小车整体由数根铁棍焊在一起形成框架。
车轮很小,车板几乎只有脚踝高度,车板前延伸出两根半尺长的铁叉。
车板则是由许多根并排用铁棍穿起的圆木组成。
车板后方则焊着两根向上的圆形铁棒,作为扶手。
只见那宫人走到两个木箱前,将小车铁叉抵住箱子的底部,用力推着扶手向前,待到铁叉完全插到箱底后,又将扶手向反方向掰,两个箱子便在圆木的滚动之下到了叉车之上。
宫人推着车上的东西转向第二考场,笑盈盈对着姜宝玉说道:“实操考核最多只能带两件私人材料进入,考生这就跟我来备案吧。”
说完,她就把姜宝玉领走了。
水寒舟与崔友雄面面相觑,纷纷轻咳两声,却是不约而同将目光放在了宫人手里的叉车上。
一个说:“没想到宫中女子竟也有这等巧思,竟能将如此重物,取之如探囊取物?若是能应用到军事方面——”
另一个说:“世子言重了,弱小妇孺才需要这些,我大燕将士各个身强力壮,哪需要这玩意儿?”
崔友雄话虽这样讲,却还是忍不住又多看了那玩意儿两眼,心里想着回去以后定要叫人好好研究一番,可不能又叫水家这小子把方案抢去了。
两人于是甩开了袖子,分两路往自己在第二考场的位置上去了。
姜宝玉对于她们的争论全然不知,这会儿正由着负责给私人材料备案的两名书记官打开她的箱子,检查里面的物件。
因着两个箱子都要打开,立时有宫人上来要把上面的箱子抱下来,结果却没有抱动。
姜宝玉便有些不好意思,“确实是有些重了。”
于是打开了箱子,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拿了出来,摆在桌上。
书记官们瞬间就傻眼了。
竟然满满一箱子都是吃的,为了保鲜,每一样都用明月楼特质的容器盛着,甚至还有三个酒坛子似的东西,这些吃食加起来,差不多是两个正常小宫女三五天的食量了。
看得已经在考官位置上坐好的水寒舟都忍不住轻笑一声,摇着头道:“不愧是她啊。”
崔友雄更是哈哈大笑。
“难怪会那么重,也真亏这丫头想的出来,这么多年了,什么都能忍,就是忍不了饿呀。”
水寒舟偏头看了一眼崔友雄,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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