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阙冲着他消失的地方大喊:“你放心,我一定努力修炼!早上飞仙与你相见。”
星耀收走了她的窥视之术,再去寻找那本书时,也不翼而飞了,看来他是不想让她再看到了。
灵阙有点不甘心,每日如往常那般坐在台阶上,掐着他布星的时辰守望天空,哪怕看不见他,她也知道,只要天空有星星,他便是出现了。
星耀以为,这小女子不过一时兴起,不料每回踏云布星时,都能自云间看到那小女子蹲在竹屋前撑着下巴,巴巴的望着天空发愣,经年累月除了风雨之夜,不曾间断。
思慕过他的女神不在少数,往往会因他的冷漠的面孔和他灾星的命格望而却步,如她这般执着的精神,却是少有。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见到她时,他会驻足停留,偶尔也有了笑容。
只是他知道,他乃孤星之命,带着诅咒降生的孩子是不会被眷顾的,他出生时,天降灾害,疫病横生,不少族人都染上怪病而亡,包括他的父母,也在这场疫病中逝去,之后但凡与他牵扯上瓜葛的人,都会遭遇不幸,因此他也被冠上灾星之名,被族人驱逐,
泽尧父君乃是他父君的首领,父君死后,按理作为朝圣族唯一子嗣的他应该接替父亲族长的职位重新整顿族群,见他这命格,却不适合与外事打交道,遂另派一位神使接替他的位置,另赐了他司星的神位,独居一处,行走在黑夜之中。
星辰宫中,除他以外,再无任何婢女或服侍之人。外界看来是孤独,于他而言,早已成为习惯。
这小女子纯真善良,不该受他所累。
想着,时间久了,她便会忘了吧…
至于飞仙与他相见,更是渺茫
历来由凡人飞仙之人少之又少,他们必先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的尘劫,脱胎换骨的轮回之苦,并且能具备一定灵根,才有羽化登仙的潜质。况且即便成了仙,与神之间,依旧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认为,那小女子断然是不可能为见过不了几面的他做出如此牺牲。所以,渐渐的,他也选择遗忘此事。
百年光阴于神者而言不过弹指一挥,百年后的某一天,他推开星辰宫的大门,一位穿着浅色鹅黄纱裙,仙婢打扮模样的少女,眯缝着月牙湾湾的眼睛,笑态可掬的闯进他视野之中。
见着他出来,少女欢快的奔上前:“我说过会上天来见你,我做到了!”
没有她所预期的那样,星耀冷漠着从她面前走过:“做到了又怎样?你我,终究不是一路人。”
:“怎么不是一路人?”少女追在他身后:“我用百年成仙,寻你而来,虽说身份是无法跨越的鸿沟,可我终究是跨越了第一步,你再给我些时日,我定能追得上你!”
少女信誓旦旦的仰着头说,星耀忽然住了脚步。她的头撞在了他的胸口,少女一脸幽怨的揉着头颅,他只这样定定的看着她,然后微微弯下腰来:“哪怕我是命煞孤星,终究会给别人带来灾难,你也不在怕吗?”
少女微微一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你是孤星,我是孤儿,同样漂泊无依,正好相配!况且师傅说我命硬,不怕你克我”
她眼中仿佛带着星星,说话时都是闪亮闪亮的。
星耀看得怔愣,一时说不过她,转身继续往前走,少女锲而不舍的跟在身后:“你身边缺粗使丫环吗?我什么都能做。”
:“不缺!”星耀头也不回的说。
:“那你缺陪聊吗?我可以陪你聊天解闷?我可能聊了…”
:“不缺…”
:“那缺媳妇吗?”
:“不…”星耀顿了一下,不由得纳闷,这小女子当真没有半分女儿家的矜持?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她知道媳妇是什么吗?
灵阙只记得有一回见山野的樵夫称呼自己的妻子为媳妇,她便学了下来,大概也是妻子的意思。
师傅确然没教过她矜持为何物?山野中长大的她,只知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不遮遮掩掩。她就是看上这个男人了,看上了就是她的,怎么着呗?
星耀从未见过如此大胆奔放的女子,一时间无言以对,他自小少言寡语,摇了摇头,踩上祥云前去星辰台布星。
待他回来,少女倚在门前等他,歪着脑袋打盹,听见他的脚步声,立马又恢复了精神,笑嘻嘻上前:“你回来了?”
星耀仿佛没有看到她一般,从她身边走过的那一刹,不知为什么心会痛得厉害,眼眶有些湿润,少女对着他的背影哽咽说:“你知道为了上天寻你,我付出了多少努力?我好容易站在这里,你便是将我拒之门外?你若不愿见我,我便一直守在这里,直到你愿意接受为止!我不相信你的心是石头做的,暖不化来着。”
星耀停在门前,垂下暗淡的眼眸。背对她说:“你不该来这里。”
言罢,步入宫门,抬袖一挥,大门紧紧关闭,阻隔了与她的世界。
灵阙第一次尝到被拒绝的滋味,很是难受。可是她不甘心就这样走了,决心等他出来,不信凭她的毅力撬不开这块硬石头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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