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被打了一顿的缘故,封一二这几日出奇的规矩,每日除了去院子里与文诸下棋,便是和成了女儿身的水神王猛叙叙旧。
许初一也没有闲着,不是帮着烤鱼就是拿着晓雪锥练字,写完手底下的这一张,便要将那叠承砚熟宣消耗殆尽了。
少年刚刚落下最后一笔,还没来得欣赏,就听见院墙高处传来了一阵唏嘘声:“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放下了笔的许初一抬起头,朝着声音方向看去,就见到了半个身子探出院墙的文诸,少年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解释道:“我这字是难看了些,白瞎了这墨水和熟宣。”
文诸摇了摇头,不屑地说道:“你这都跟谁学的?年纪轻轻一股子世俗气!”
挨了训的少年心里有些不高兴了,但又不敢还嘴,只得板着脸点了点头,一副悉听教诲的样子。
“老夫不是说熟宣可惜了!而是说你这小子可惜了!”从墙头跃下的文诸走到少年跟前,拿起了那张写满了符箓的宣纸,端详了好一阵,这才继续说道:“这一手好字和陈老头年轻的时候不分伯仲啊!跟着那王八羔子学道,可惜了!”
许初一透过纸张背影,看着那些如同龙蛇的墨迹,忍不住咧了咧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那字与符箓上的文字虽说神似,但是在形上却相差甚远,甚至没有半点美感可言。
“这字,好吗?”许初一壮着胆子问道。
“好!当然好。字中可见山川大海,可闻雷声阵阵!”文诸点了点头,称赞过后低头看了看少年,继而叹息道:“可惜不能修行!”
“好就行!”许初一听到这话,暗自松了口气,笑着说道:“修行的事不着急!”
虽然封一二曾和文诸说过少年纸片人的事自有机缘安排等着他,但文诸见着了少年的字,心中突然萌生了别样想法。
“要不,我帮帮你?”文诸放下那张写满了符箓的纸,说道。
少年瞪大了眼睛,欣喜万分,但是想起了自己空荡荡的钱袋子,最终还是失落地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我没那么多钱!”
文诸听后哈哈大笑,只觉得这少年很有意思。
“老夫不要你钱!”
“那也不行!”还未等少年开口,从溪水边回来刚好撞见这一幕的封一二大声喊道。
见自己的好事被人给扰了,文诸显然有些生气,冷哼一声,皱着眉问道:“咋地?看不上我儒家的法子?”
“那倒不是!”封一二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只不过他的事早就注定了!”
看着文诸似乎还有些恼火,封一二无奈地叹了口气,瞥了一眼少年随手放在一边的那本《山水书》。
文诸只是看了一眼那本书,随即转过身便准备回去。
比起那本《山水书》,自己的法子似乎真的逊色不少,即便少年答应了,也只是止步于二品境界。
见文诸就这么走了,许初一有些诧异,下意识地也看了看那本书籍,心里不由得想起了那座红尘天下,虽说知道是知道了,但始终未能进去看看那令人心神往之的地方。
“对了!谢谢你去过否去山!”文诸在进门前,小声说道。
封一二咧嘴一笑,没有说什么。毕竟他与文鳐的关系在那,去是应该的。
就在他准备和许初一继续算账的时候,一只脚已经跨入院门的文诸却又开口说道:“老子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你那天下棋的时候,说你三品修为总是过眼云烟,知道是为什么吗?”
一向不太注重自己修为,只想着回家的游侠儿没有搭茬,只是笑了笑,似乎并不想知道。
可欠了人便觉得不舒服的文诸可没有管这些,一边走一边说道:“其实是你不受这天下接纳!不光是你,但凡外乡人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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