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晓晓家,郑田野坐在沙发上喝着茶,读着报。电视上的报道引起他的注意,冲着正在翻阅材料的王卉叫道:“王卉,你快来看电视,晓华的非典新闻报道……”
电视荧屏上,一座居民楼前,郑晓华拿着话筒,电视里传出她的声音:
“各位观众,这里是在抗击非典中献出生命的医生夫妇的家,今天我们又一次来到这里,代表青年志愿者和千千万万京海市民来看望他们的遗孤小海风和他的爷爷……”
王卉看了一眼,极力抑制自己难过的心情,说:“你看吧,我都知道了……”然后又去忙着整理资料了,她要抓紧工作,和疫情赛跑,为早日战胜疫情,尽最大努力,让千千万万孩子不再因疫情失去父母。
这时,电视荧屏上出现海风爷爷的影像,他悲伤地说:“自从孩子的爹妈走后,我不仅伤心,还担心孩子的前途,今天我们收到很多好心人的慰问,政府也派人来了,我心里踏实了,不担心孩子没有依靠了,我替他爹妈谢谢大家……”
小海风对着镜头说:“我没有爸爸妈妈了,我在被窝里偷偷哭了一夜,但是哭有什么用呢?他们是不会回来了。今天,我去上学,班里很多同学都请假了,他们怕我传染,阿姨,你说我传染吗?我该怎么办啊?”小海风泪流满面的特写镜头充满了屏幕。
在龚宇家,北北看着电视哭成了泪人,陈子也不住的抹眼泪。
北北说:“姥姥,怎么会这样呀?大家应该亲近他,不应该躲着他,我太为小海风难过了。”
陈子叹了口气说:“灾难能使人坚强,它的恶果却让人恐慌。特别是孩子,最让人担心了。这不是小海风一个人的问题……”
在郑晓晓家,电视里郑晓晓搂着伤心的小海风说:“这对于失去了爸爸、妈妈的小海风来说是残酷的。对于他同学的父母来说也是残酷的,我们应该怎样面对才能走出这场风暴的阴影?什么时候,我们每个人才能自信地对萨斯说不?……”
郑田野看着电视,大声对王卉说:“王卉,你脑子里除了冰冷的数字还有别的吗?怎么变得这么冷漠了?这样的新闻你都不看,你的工作还有什么意义!”
王卉摘下眼镜,揉着眼睛走过来,说:“你别诋毁我好不好?其实,数字是最有感情、最有说服力的。光靠眼泪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不仅要救助小海风,还要关心所有的孩子。我已经就这件事向市政府提出建议了,市长王岭非常重视。”
郑田野听了,充满好奇,问:“噢?你提的什么建议?”
王卉说:“中小学停课。”
郑田野一听,就急了,说:“停课?简直乱弹琴!就因为小海风他父母死于非典?你是搞流行病学的,你不是不知道,小海风跟他父母根本没有非典接触史,怎么会传染呢?这将造成社会不必要的混乱!”
王卉说:“可是你不能保证其他孩子不接触非典。如果有一个孩子或老师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感染了非典病毒,并把它带到学校,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郑田野和王卉辩论起来,说:“请你不要耸人听闻,我们不能把没有发生的事当作现实,别像唐吉珂德似的去和大风车战斗。”
王卉毫不退让,和他吵了起来,说:“你应该尊重科学,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病毒可不管你是谁,一律平等对待。”
郑田野质问她说:“难道就没有更稳妥的办法可想,非得闹得人心惶惶?”
王卉争辩说:“人们在不明白真相的情况下才会人心惶惶,我们必须告诉人们真相,才能最大限度避免牺牲。这两天,我们对两个外籍海员感染萨斯事件进行了流行病学调查,发现传染源是一个山西来的流窜犯,我们顺藤摸瓜,一下子就隔离了一百六十多个有接触史的人,这是一种可怕的连锁反应,可以导致一座城市的毁灭。”
郑田野心里一惊,有点不相信地问:“这么多人都感染了吗?”
王卉说:“谁也不敢肯定。我们能做的只有隔离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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