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卉和郑田野拉扯着,她不能让他现在就把这事捅给市领导,影响全市的抗疫大局,还是应该再商量商量,别把王跃的前程毁了。
“姐,你就让姐夫去吧,我心里跟明镜似的,我捅的娄子,我承担。姐夫,我今天来就没打算回去,要付法律责任,我也认。可是,你一定要跟市领导说说,救救我们公司,300多职工啊,别让他们下岗,他们还有一家老小呢……”王跃干了一盅酒,有些醉了,说着哭了起来。
王卉对弟弟又心疼,又恨,抢过他手中的酒杯,说:“小弟,你醉了,别喝了。”
王跃搂住王卉的胳膊,哭着说:“姐,你就让我喝吧,喝醉了,就什么也不想了。什么企业呀、非典呀、生命呀、社会责任呀,通通让它见鬼去吧!我受够了!你知道我这些日子跑得多苦啊。我知道,我是拜错庙门了,可是我没辙啊,抗疫急需口罩,职工等着开工资,我既要满足抗疫需要,又不忍心看着企业就这么垮了,我太难啦!个人算什么?姐,你说我怎么不得非典呢?像杨大奎经理一样得了非典就省心了……”
王跃说着又拿起了酒瓶。郑田野走过去把王跃手里的酒瓶夺过来,厉声喝道:“别喝了,站起来!男子汉大丈夫,这点挫折就受不了啦?走,我送你回公司!”
二人走后,王卉收拾着一片狼藉的餐桌。
郑晓华从卧室走出来,问:“妈,他们走啦?”
王卉说:“走了。”
郑晓华一边帮助王卉收拾一边问:“怎么解决的?”
王卉说:“你爸那人,你还不知道,铁面无私,一点儿情商都没有!”
郑晓华好奇地问:“那您当初怎么爱上他的?”
王卉停住手,回忆说:“当年我在军区医院实习,他是住院的军官,虽然岁数比我大点,但是人长得帅,挺健谈的,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在那个年代,要不是领导做媒,谈恋爱连想都不敢想。”
郑晓华羡慕地问:“妈,您和我爸年轻时,还挺浪漫的吧?”
王卉让女儿问得有点不好意思,说:“你问这干吗?”
郑晓华若有所思地说:“我就是想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
“其实,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一个字:想!”王卉没有看出晓华的心思,说出了自己的经验。
郑晓华停住擦桌子的手,自言自语道:“想?”
王卉忽然觉得晓华有些不对劲儿,看了她一眼,警惕地问:“你爱上谁了?”
郑晓华连忙掩饰说:“没,没有。我就是有点儿好奇,这爱到您嘴里,怎么这么简单,跟医生的诊断证明似的!”
王卉有点儿小得意,说:“可能是职业病吧?”
郑晓华怕老妈看出自己的心思,趁机转移了话题,问道:“妈,最近疫情怎么样了?”
王卉说:“我市疫情基本控制住了,不过,最近几天还可能有一个发病高峰,”
郑晓华惊讶地问:“怎么还有一个高峰?”
王卉说:“只要平安度过这个高峰,就会趋于平缓,逐步好转。”
郑晓华说:“这么说是有希望了?”
王卉说:“但是还不能掉以轻心呀。我们还面临两大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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