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在人们焦灼的心绪中飞速流逝。
转眼间已经大半个月过去,便是清明时节,也在朱极为养父母坟头填土烧纸的忙碌中度过。
这几天朱极一直忙乎着种庄稼。
两世为人没有任何实践经验的他,只能凭借脑海中接收的一些记忆,以及托词生病雇来的老农帮忙,这才将家中几亩荒了一冬的田地种上了培育好的秧苗。
三月初八,好不容易农忙结束的朱极站在田垄上,看着自己这几日的劳动成果,空虚的内心得到了难得的满足。
穿越过来至今四个多月,朱极见到了有限的人,经历了有限的事。
年后的时日虽然多了几本书作伴,但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晦涩的文言,缓慢的进度,时间一久,毫无收获感和成就感。
对他这样一个从快节奏的现代生活中磨砺出来的年轻人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折磨。
若非还有朱元璋想当他爹这件事情做调剂,朱极真感觉自己跟坐牢也没什么区别。
将养父母辛苦一生赚来的几亩田地种好庄稼,虽然也借助了外力,但朱极总觉得,他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大明,总算做成了一件事情。
没有轰轰烈烈,但对自己而言,足够了。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今天的紫禁城中,来了两位真正能够让他在这个时代轰轰烈烈的人物。
徐达,冯胜。
这两位坐镇北方的军中统帅,收到朱元璋的急诏后便乘坐官船通过京杭大运河一路南下,不过区区十五天时间,便抵达镇江。而后驱快马来到应天府,甫一进城便直接进了宫。
得知两人到达的朱元璋心中是极其喜悦的。
将二人径直带到御花园,将四周的内侍统统赶到远处,朱元璋招呼两人坐进一处景色精致的亭子里。
亭中马皇后早已等候多时,小巧的火炉上温着上好的老酒,尚未走进亭中,三人便已闻到醇厚的味道。在军中戒酒好些时日的徐达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馋虫,眼睛冲那火炉上多瞟了几眼。
倒是冯胜,毕竟没有徐达跟朱元璋一样亲厚,倒是颇为拘礼地目不斜视。
两人的反应都落在朱元璋眼中,看着态度迥然不同的二人,朱元璋并没有往常那么计较:
“都坐吧。”
一个豁达随意,一个小心拘束,待二人都落座之后,便惶恐地发现马皇后居然拎着壶,将石桌上四个酒杯全都斟满。
徐达往常倒也享受过这样的待遇,见状只是乐呵呵地起身冲朱元璋一拱手,随即又非常认真地冲马皇后拜谢。
冯胜便没有徐达这样随意了。
心中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额头冒汗的他,瞬间起身跪倒在地向朱元璋说道:
“陛下,微臣深感德薄才疏,不堪当军中大任。此次回京,微臣正有避让贤路之意,还望陛下准允。”
这过激的反应不仅看得徐达一愣,便是连朱元璋都将端着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空气似乎停滞了一下,随即朱元璋便有些好笑地将杯中酒水倒进嘴里。
“起来吧,地上凉。”
冯胜心里既紧张,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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