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孤石的话像是调侃,语气却愈來愈冷,毫无娱兴,说到这话峰一转,又多了些痛其不争的味道:“今天你若不是有这一诈,他对凌琬怡这段旧情,会这么轻轻松松告诉你吗,只怕你当面质问,他也只会说小孩子不要胡思乱想罢,”
这番话仿佛一盆带着冰碴的井拔凉水,直从荆零雨天灵盖灌了进去,寒得她髓析骨透,眸覆严霜,
荆问种急向前半步:“小雨,你不要听他胡说,”
荆零雨伸掌相拦,眉心绞拧,连退数步,和他拉开距离:“表哥说的对,我做你女儿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对我坦诚过,现在想來,你和娘总是吵架,难道不是因为心里有别人,你若断了心思,又干什么不避嫌,总去姑姑那说话,”
荆问种被她问得愣住,心乱如麻,一时不知该回答哪句才好,林暗里廖孤石笑了一笑,似颇有欣慰之意:“说得好,小雨,你活到这么大,今天终于肯用用自己的脑子,真是难得,”荆零雨拭干泪水,一抖衣袖,大声道:“要是我也习惯用示弱当武器,那和世上其它女人比起來,又有什么分别,我不再是小孩子了,从今天开始,我也要像娘一样,做个不受人欺的女人,”
“哼哼哼,”
林中传來闷闷的鼻音,廖孤石道:“自作自主容易,不受人欺就难了,人是很怪的,陌生的人即便來善意搭言,你仍然会不自觉地产生戒心,可是身边的亲朋好友即便将你欺骗得团团转,你还是不会醒悟,任由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沦陷下去,连我也不例外,不过现在想來,我倒不觉得丢人,别忘了,咱们从小待的是什么地方,百剑盟里都是老江湖,他们这些人,原也不是你我能玩得过的,”
荆问种听着两人说话,目光由怒转悲,不住摇头,终于笑出声來,
荆零雨道:“荆问种,你笑什么,”她直呼父名,一声喝出,自己心中也隐隐撕痛,
荆问种:“我笑的是自己,忙碌了半辈子,真是什么也沒剩下,连骨肉至亲的甥儿,都唤我作老江湖,拿我当老狐狸,小雨,你也真的不打算认我这个爹了么,”
荆零雨避开他的目光,似是此心已照,却不愿说出口來,眼中表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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